她精神不错,一时了无睡意,趴在榻上,手指间挂着殷珩送她的那枚香囊,不厌其烦地摩挲观赏。

    她笑与殷珩道:“我想起以前,我娘要我在乞巧节那天练习穿针的时候,来帮我,结果穿得比我还利索。眼下这针脚被缝得这么整齐好看,想必在那时就有了苗头。”

    床帐分挽两边,挂在银勾里。

    殷珩落座在坐榻茶几边,小几上还放着一些公文,他神态闲适,手里一本本翻开来看。

    孟娬在榻上翻身辗转,一抬头就能看得见他。他亦抬头能看得见她。

    孟娬又笑嘻嘻道:“殷武王,说拿针线做香囊时是何等光景啊。做得比我还好,怎么这么厉害啊。”

    殷珩随手翻了一页公文,头也没抬,道:“叫相公。”

    孟娬横躺着,双脚朝里,头朝外,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半个头仰在床沿边,发丝渺渺往下淌,一双倒转的桃花眼里星火繁缀,格外流光璀璨。

    她半抬着手,袖角轻轻滑落,露出一截如玉皓腕来,指上挂着香囊来回轻晃,香囊穗子便在她脸上轻轻扫过,十分轻柔。

    她道:“相公,这双手可挽弓御剑,可鸣琴书画,眼下还能穿针引线、缝缝补补,让我这女子可怎么活啊。”

    殷珩抬眼看了看她,见她这般惬意自在,不由得眉梢上挑,道:“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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