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虽然与落汤鸡无异,孟娬眯着眼还是认出了她,道:“是先前殿上的那名宫女。”

    宫女一愣,随后也认出了孟娬,额头贴地便哭道:“奴婢知道,王妃娘娘真要奴婢死,今夜就不会救奴婢……先前奴婢对王妃不敬,王妃还肯施以援手,奴婢感激不尽!”

    崇仪一听,冷声问:“先前都干什么了?”

    宫女边哆嗦边抽噎,道:“奴婢不瞒王妃娘娘,先前的一切奴婢都是受谢小姐指使的,她让奴婢绊倒王妃让王妃当众出丑,奴婢不敢不从……呜呜呜可奴婢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让人推奴婢下湖来栽赃嫁祸给王妃娘娘……”

    要不是孟娬恰好从此处经过,这宫女想必就真真以为是孟娬指使人干的了。

    如此,孟娬有理由相信,方才那太监不是真的想要这宫女的命。

    他可能只是把这宫女推湖里吓吓她,告诉她是殷武王妃想要她的命,然后再把她弄上来,再说些于心不忍之类的笼络她的话,就算把前戏铺好了。

    不然真让这宫女淹死了,谁还来指证孟娬这个“凶手”?

    只是还没来得及,这一幕好巧不巧被撞见,难怪那太监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他若不跑,叫人看清了他的长相,等水里的宫女捞上来一对峙,那不就都兜出去了么。

    孟娬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若说她运气好,又有人背地里想方设法要搞她;说她运气不好吧,又随便转转就转到就别人准备安排给她的凶案现场。

    最终宫女向孟娬磕头道:“奴婢这条命是王妃娘娘救回来的,王妃娘娘如需要的话,奴婢愿意为王妃娘娘作证!”

    孟娬看了看她,道:“还是先回去把湿衣服换下再说吧。”

    宫女再次磕头谢恩,约莫是冷得狠了,整个人抖得如筛子一般,一时起都起不来。

    孟娬瞧她这样,也不知她能不能扛到回去换身干衣服,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搭在她身上,道:“这个还能挡点风,回去的时候跑快些,别半路上冻死了。”

    宫女愣了愣,一双眼睛望着孟娬,哭得通红。

    最终她紧紧裹着披风就往一头跑着离开了。

    崇仪不放心,道:“要是那个宫女居心叵测怎么办,王妃怎么还把披风给她。”

    孟娬不在意道:“一件披风能做个什么,怕会像上次手帕那样?那也得这宫里还有疯狗才行啊。”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湿沉湿沉的裙角,索性蹲下身去把裙角上的水拧去,又云淡风轻道:“她不过是受命在大庭广众之下踩了一下我的裙角,还罪不至死。”

    几下拧完了裙角,孟娬抬头看了看这广阔深邃的湖面,又道:“我这么做是想留她的命,可如果她反倒用来对付我,我当然是要第一个找她算账的,只要她别嫌自己活腻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