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姑娘一怔,笑了,嘴角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大奶奶说的是,竟连我自个儿也不曾觉察到……”

    这时,睡到自然醒、又刚吃过早饭的两只团子过来了。

    “阿娘早!大阿姊早!”

    “阿娘早早,漂亮阿姊早早!”

    贾姑娘的眼睛就紧紧地盯住了两只团子。

    “可不能叫我阿姊,”贾姑娘笑道,“……你们得叫我姨姨。”

    喜喜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

    阿铮倒是无所谓,立刻改了口,“姨姨早早!”

    贾姑娘的目光就落在了喜喜的面上。

    小姑娘皱着淡淡的眉毛,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小脸蛋上浮着疑惑。

    萧玉杏笑着解释,“我们才从南疆回来不久……就连她们的奶娘,也多是南疆人氏。按着那边儿的习俗,只要女孩儿没成亲嫁人的,都叫姐姐。若是她们年纪大了,就加个敬称,叫‘姑姐’……”

    贾姑娘饶有兴趣地问道:“可有女子终身不嫁的么?”

    萧玉杏点头,“有,她们自称为自梳女,立志终身不嫁人。”

    贾姑娘顿时陷入怔忡,喃喃自语,“啊,世间竟然还有……可以光明正大不嫁人的女子。”

    萧玉杏解释了一下。

    自梳女其实就是变相的女户,只是称谓不同而已,岭南郡之所以还允许女子自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地广人稀。女子一旦自梳、立户不嫁的,便要承担起和男人一样的责任。农忙时要下地种田、闲时要经商做点儿小买卖,还得像男人一样应征徭役、被征赋税……

    有钱人家绝对是不允许自家女儿立户的,觉得太苦了;穷人家的女儿也不想立户,毕竟下地耕种、应征徭役的重活,女人几乎都做不来。

    所以岭南虽有自梳女,却很少见。

    贾姑娘不胜唏嘘,“……都是双面刃!拿刀子割人家的时候,自个儿也疼!”

    萧玉杏一怔,目露疑惑。

    贾姑娘自知失言,笑着解释道:“我想说,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的人家,女孩儿决意要自梳的,肯定也是看透了在娘家、或是在婆家的苦楚……要不然,谁愿意自梳呢?!伤了自己,其实也伤了最亲近、最疼爱她的人,对吧?”

    这话,倒是令萧玉杏陷入了怔忡。

    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