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一周多,他脸上的肉少了一大截,露出干净分明的轮廓线,骨肉未丰的少年变得精雕细刻,纤细里透着英俊,是个闭着眼睛的病美人。

    病美人盯久了,苏苏竟然找到了灵感,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她打开设计文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工作里,好像刚刚盯着美人发呆的痴汉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窸窸窣窣的响动传来,苏苏放下画笔,拉开帘子的一角,“醒喽?感觉哪样?”

    王福宁看上去还未完全清醒,病床察觉到他的生理变化,慢慢调亮光线,然后送了根吸管到他嘴边。

    一口水喝下去,精气神被唤醒不少,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感觉好多了。”

    苏苏看了一下床头的实时体温,“37度4,温度总算是下来了。”

    在姑娘面前躺在床上,王福宁多少有点难为情,病气里又加了娇羞,半遮半掩地小声嘀咕:“谢谢你苏苏姐,这么晚...”

    不等他扭捏完,苏苏硬气地抢走了话题,“上次你在家戴口罩,是不是因为感冒喽?”

    王福宁底气不足,嚅嗫地说:“有那么一点。”

    苏苏:“一点?”

    王福宁仿佛看到昏暗中,苏苏的眼刀一闪而过,他以为又要挨一顿数落,不想大风中途转了向,苏苏放下画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格外温柔的说:“你感冒了,还帮我去接待客人,我都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说你是脑壳子坏嘞。”

    大风虽然方向改变,可风量不减,哗啦哗啦吹个不停。

    苏苏:“奶奶把你爸当儿子,把你当亲孙子一样看,你妈妈又把你托付给了我妈,你生病了却闷着一句话都不说,要不是我妈让我送羽绒服,都不知道你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这两天,他们急得天天跑医院,就差带着帐篷在病房里扎营了。”

    王福宁没想到因为自己生病竟添了这许多的麻烦,纤长的睫毛委屈地垂了下来,“对不起...”

    苏苏对着病美人,发不出火,只得化身碎嘴子,把一腔惆怅都变成了碎碎念,“可别这么说,你没对不起我,现在的情况是我对不起你,我在我妈和奶奶面前,就是千古罪人,你是为啥子不跟我说呢?”

    “你手受伤,又不舒服,苏妈忙着照顾你,不想麻烦她...你们,我也觉得自己能扛过去...所以...”

    王福宁刚醒,嘴皮子明显更不上苏苏的速度,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出了泪眼汪汪的效果。

    苏苏看他这个样子,没法说狠话,无奈地伸出手掌,活动了一遍手指,“早恢复喽,啃断了都能接上,我这个是小伤。”

    说到这,她想起那天打电话的原因,尴尬地停顿片刻,不得不勉强退了半步,“那天是真不巧...算了,阿尔法天气温差变化大,你这小身板肯定是不适应。”

    王福宁感觉今天的苏苏很是不同,完全不是平时翘着尾巴的花孔雀,他福至心灵,突然开了窍,硬气了起来,“我这小身板,恰恰能找到派对上设陷阱的凶手。”

    他睫毛向上一撩,露出波光粼粼的瞳孔,然后打开个人终端,调出照片,“这是飞单拍到生日派对照片,有李德诚往口袋里塞肉味蛋糕,有他往林子钻,然后又出来...”

    他关闭照片,投影出一块白板,将收集到的证据边说边列在了上面,“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夹子的外包装,茶茶在上面提取到了指纹和掌纹,通过大小评估体重,与李德诚正好吻合。”

    他又拖动一块新的证据到白板上,“还有,这个夹子是针对山猫的,虫象身上有粘液,很容易就能挣脱,山猫一直养在家里,接触的人有限,我问过奶奶,李德诚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库尔和古拉攻击过他,从那以后,他就不喜欢他们,总是躲着走,所以他在的时候就不让山库尔和古拉去工作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