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娘遂做一决定,明儿个再带着丫头片子烧香去,求菩萨保佑宝贝大孙子院试顺遂。

    阿念一笑,与子衿姐姐道,“多带些银子,捐些香火钱。”

    何老娘摆摆手,“这个银子不必你们出,我有。”在烧香捐香火钱这事儿上,何老娘素来大方。

    阿念道,“这是我跟子衿姐姐的心意,祖母的是祖母的,不一样。”

    何老娘这才乐呵乐呵的应了。

    待得府试院试结束,沙河县一共考中了八个秀才,十个童生,在州里的名次不怎么好,却也不是最差。阿念还算比较满意,对了,这里要说一句,甭以为秀才好考,秀才一点儿不好考,整个北昌府,一年也择百来位秀才罢了。

    真的,秀才试,一点儿不好考。

    何老娘眼巴巴的等着宝贝大孙子秀才试的信儿了,信儿到的很快,阿念高兴的回家道,“阿念榜上有名,名列第三十七位,诶,这名次不错。”

    何老娘一听乐了,连忙问,“真的?阿念你怎么晓得的?”

    阿念笑道,“秀才试结束,州府发函到各县,我这里整个秀才试榜单都有。”自袖中取出秀才榜单递给何老娘看,何老娘因前番写书,很是认得些字,连忙细细瞧了,见阿冽果然名列其间,顿时喜的了不得,眉开眼笑道,“果然是咱们阿冽。”又掏银子出来,让厨下去捡着鸡鸭鱼肉的尽管买来,中午吃好的,她老人家请客。

    何子衿笑,“我也没料到阿念能考上哪,以为今年能考个童生,不想名次还真不错。今儿中午是得吃好的。”命丸子接了银子去置办酒席。

    何老娘呵呵笑,“我也没料到,可见的确是用心学了的。”

    何子衿自不会扫祖母兴致,却也晓得,北昌府人文上欠缺一些,功名好考些也是有的。待得晚上何子衿说起这事儿,阿念却并不这样认为,阿念道,“也不只是好考,阿冽的文章虽不是一等,考秀才也能搏一搏的,倘是学的狗屁不通,再如何好考也考不上。一府也有上千人考秀才哪。”

    何子衿道,“我记得你考秀才时,一府能考二三百秀才出来,怎么北昌府只有一百位。”

    “地方与地方也不一样的,名额都是有变化的。像蜀中,文教好些,我考那年秀才试录了两百四十八人,这是整个蜀中一年的秀才人数。北昌府文教寻常,秀才试的名额少,待得秋闱也不同,如北昌府,三年一度秋闱,每科只准录四十名举人。一则北昌府人少,二则贡赋不同,考生人数也不同。”阿念道。

    何子衿不禁唏嘘,“我还说北昌府功名好考哪。”

    “朝廷早防着这种迁户籍往偏僻处考功名的事儿呢,想一想,这儿纵学子们念书不比中原地区,但一科只录四十人,也都是拔尖儿的。这样出来的举人,去帝都春闱时方不逊于别地方的举子。”阿念与子衿姐姐细说这当中的差别。

    何子衿自从做了县尊太太,见识委实涨了不少。

    倒是江仁一行,二月初去了北靖关,回来时已是三月初了,阿冽同江仁一道来了沙河县。见到阿冽,何子衿很是惊喜,笑着打趣,“唉哟,秀才相公来了。”

    阿冽刚成了小秀才,暂不适应这身份,有些不好意思,道,“姐你也打趣我。”

    何老娘见着秀才孙子更是眉开眼笑,拉着孙子的手道,“不是打趣,你原中了的,这是实话。”又赞孙子,“比你爹当年中秀才早好几年哪。”

    阿冽实话实说,“我也没想到能中。”

    何老娘道,“名次也很好,你姐姐、姐夫都说你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