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来跟着他去抽血,抽完之后宋星文又匆匆去忙其他的,易来自己回了病房,他今天一上午都心神不宁,脑海里全是易向光回过家,还有护士催交款的事情。

    他看着易笑出神,一上午了,小姑娘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她小心翼翼问:“哥,你怎么了?”

    易来被喊回神,脑中还在思考着要不要问,半晌,他还是问出口:“易笑,你知不知道郑雨兰会去哪?”

    郑雨兰这熟悉的名字说出口,易笑明显失落起来,但是她还是想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答了句:“不知道。”

    “那她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有用的信息?”易来接着问,他没办法了,找不到人,他没钱续费。

    小姑娘除了低着头摇,没有给他任何有用的信息。

    在医院这么多天,他什么都没问过易笑,这次绷不住了,才开口询问,他知道易笑已经明白自己的妈妈此刻不在身边的原因,虽然残酷,但她照样忍得很好,易来不忍心,可他迫切的想知道一些消息,无论是易向光的,还是郑雨兰的,或许他们两个现在在一起,那更好。只要找到一个人,不要让他自己承担,他都不会觉得那么累的慌,现在他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被医药费压垮。

    易来吐出一口气,深深的无力感袭来,他走出了病房,继续看着易笑失落的脸,他怕自己会绷不住。

    明天就是周一,本该易笑化疗的日子,可因为账户里的余额不足以支撑她化疗,所以只能继续打针吃药。

    他没来那两天听谢晓云说,易笑又发烧了。

    易来坐在医院天台坐到了天黑,下去之后跟易笑说了声回了家,今天家里风平浪静,连个人影都没见。

    他一早去了学校,到了教室坐下的时候,易来恍若隔世,听着老师讲课,班里同学的捣乱,易来感觉这种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他沧桑的好像不是个高三学生。

    很快,他也不再是个高三学生。

    他做了一个决定,一个靠不住外人,只靠自己的决定。

    他没有一来就去老周办公室,反而是等老周第三节课刚下课,易来紧随其后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老周刚坐下,身后的门紧接着响起来,易来推门而进,老周问:“怎么?感冒好了?舍得来上课了?”

    易来没回答他,反而毕恭毕敬的站在他面前说:“周老师,我找您有事。”

    “哦~”老周也很惊讶:“什么事?突然这么正经。”

    “我想退个学。”易来一点表情都没有的说出来这深水炸弹。

    老周差点以为他再开玩笑,可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太像。

    “原因?”老周皱着眉头问。

    易来没说其他原因,用一句家中有事就想把老周打发了,气得老周猛拍桌子吼道:“什么事情比高三学生高考还重要?什么事情能让一个马上要高考的孩子去做?你父母呢?他们干什么去了?”

    再问也是沉默,怎么吼都是沉默,易来吞咽吐沫都觉得嗓子喇的慌,不是因为病没好,而是讲出口的决定就像刀子一样在他喉咙里留下了深深的口子。他如鲠在喉,可这样的事情他该怎么去交代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