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红坟扬起头望向少年,求知的小眼神扑扇。

    “意思是如果这样能换取你的拥抱,我愿意你手上一直没有轻重。”少年看进她眼中的懵懂,笑着说。

    小小的虎牙从他唇边崭露头角,每当他笑时,红坟就会发现世界上又多了两个太阳,她一瞬羞红了脸,又埋头于少年胸膛,“干嘛笑那么好看!还说那么肉麻的话!羞死个人了!”

    “肉麻?”这可是他的真心话啊,“想听听更肉麻的吗?”在黎王府任职期间可没少听到岁安约见不同婢女时所说的各类甜言蜜语,久而久之,倒也学了两手。

    “还有更肉麻的?”红坟跃跃欲试,她想听听人世间的男女是如何相爱的。

    面对她炯炯目光,前者双颊染上些许酩酊,糟糕,她怎么就期待上了?怀宸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猜猜我的心在哪一边?”‘岁安到底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讲出这些话的?’

    “这个问题可难不倒我!”红坟将自己的耳朵贴在少年人的左胸膛,细数他节奏乱了的心跳声,“在左边!”

    怀宸讳莫笑了一笑,“不,它在你那边。”深情款款的模样维持不到眨眼的时间,少年人脸上的红晕肉眼可见的扩张至整个脸颊,最后一路向下整个脖子根都红透了,他慌里慌张撇过头去。

    反应迟钝的某位怨祖却陷入了疑惑的怪圈里,她咋咋呼呼地推脱起来“人在做天在看!这几日我确实为了你的心脉殚精竭虑,但我没拿走它!你的心不是好端端在胸口揣着呢嘛!别冤枉人!”

    少年人愣了愣,半晌,“扑哧”一声大笑了出来,惨了惨了,他的心上人是个不折不扣傻瓜,并且毫无浪漫天分。

    红坟讷讷地盯着少年人的笑颜跟着傻笑起来,她忽地反应过来此心脏非彼心脏,然而她不打算解释什么,因为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他爽朗笑容。

    翌日的阳光穿过云层,照耀在钟山崖底下的石屋前,红坟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冬日的小尾巴渐渐离开,满林盛放的梅花开始凋零,风一吹便如朱色凝雨漫天飞舞,红坟爱酒,自然也会酿酒,虽然醉梦坞的醉梦一直让她念念不忘,但自己漫长岁月的间隙里也曾在梅林树下埋下过诸多好酒,爱酒的人总会为饮酒找一个引子,比如今日的阳光甚好,配上梅子酒,岂不美哉?

    两坛深得年岁的好酒散发出阵阵醇香,光是闻上一闻便令红坟腹中的酒虫闹腾起来,身旁的少年人替她开封酒坛斟满酒盅,却没有为自己斟酒的的意思,红坟有些可惜地问“你怎么不喝呀?”

    “我?算了吧。”少年摇摇头。‘上回喝酒差点,若不是自己选择碳烤手掌……’瞅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掌心,他有些惆怅。

    “这酒是我亲手酿的,用的都是当季的梅子,味道很是甘醇,真的不尝尝吗?”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总觉得将他带回到只有一张榻子连桌案都没有的石屋来有些委屈他。红坟在这里活了近三万年,如今这还算好了,能像个人类一样起居,若是换做一开始,她的家也不过是一座小小的坟包子。

    不忍拒绝她满怀期待的模样,少年比了个“一”字手形,“就一杯。”

    “好!”红坟喜笑颜开地为他斟满酒。

    酒香浓郁,光是闻着就快晕了,少年对自己的酒量着实不敢恭维。

    “为了庆贺你活了下来!咱们碰一个!”怨祖颇备江湖人的憨爽,碰完之后“吨吨”两声一饮而尽。

    一盏红梅落入少年人的酒盅之中荡起小小的涟漪,他在清澈的酒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学着红坟的样子饮下,果真如她所说甘醇甜美,唇齿留香。

    “怎么样?好喝吗?”红坟期待地问。

    后者如是点头“好喝。”

    “要不要再来一盅?我万怨之祖的佳酿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痛饮的呦!”某位怨祖自卖自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