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妹妹品貌都上佳,就算是寡母孤女,好歹还有她这么个宁国府当家姐姐在。

    往后她两个

    想找小康小富之家,也多得是人等着求娶。

    尤氏本来还想着等两个妹子大些,就找门实惠的亲事发嫁。也算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不枉了她们母女姐妹一场。

    哪知道继母眼皮子这么浅,见父亲没了,家中没有了依靠,又贪爱荣华富贵放不下,竟纵容女儿被姐夫拐骗哄了去!

    真真是没有廉耻!呸!

    尤氏心中越发烦闷。想那二妹妹本来十几岁的姑娘,若是继母私下里说一声如此不许,教导一些廉耻道理,难道二妹妹还能听不懂不成?

    明知道贾珍起了色心,就少来往两回,还能把她们三个饿死了?

    说到底,自己只是隔一层的继姐。人家娘儿三个都不顾脸面,自己上赶着教,倒让人家觉得是自己私心呢。

    有了这层对比,尤氏倒是觉得秦氏可爱许多。不说别的,秦氏起码知道要脸!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且让她们混去罢。

    想到此处,尤氏在正房门口停下,淡淡的吩咐道:“咱们先去看看蓉哥儿媳妇去罢。”

    却说秦可卿今年正好是双十的年纪,和贾蓉成婚也才三年。

    自从两年前她被公公贾珍哄骗上手之后,秦可卿就一直担忧此事被人发觉。

    果然纸包不住火。没过一年,宁府里不但底下人传出风言风语来,连婆婆尤氏并丈夫贾蓉都知道了。

    秦可卿又羞又愧,病倒在床。

    病了几个月,本想着一死了之便是。谁知道听闻西边荣府里琏二婶子怀了胎。

    秦可卿一向和琏二婶子交好,怕自己若是这一死,琏二婶子倘或胎气有个不好,就是自己的罪过。

    她怕自己撑不住,先病死了不好,便又好生保养了一两个月,好安二婶子的心。好歹现在、扎挣着活到二婶子生了男胎,坐完月子。

    眼看便要到中秋。阖家团圆之际,秦可卿觉得自己若是一死,又怕大家过不好节。

    她便专等着过完中秋,正好办完她的丧事,家里还能热热闹闹过个好年。

    秦可卿早已经立定了决心,连上吊用的长绸缎也早已经准备好。专等过两日无人之际,悄没声的悬梁自尽,也算干净。

    谁知听到外面人报,说大奶奶来了。秦可卿不知该以何面目面对尤氏,低头看自己的一双手,正微微的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