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忙不过来,还不是领导您一句话的事儿么?”林冬反问,笑得一点也不真诚。

    “你啊,就知道跟我这耍贫嘴,赶紧吃饭去,都快一点了。”

    “啊?我还以为能蹭您一顿领导餐呢。”

    “去!哪来的领导餐?你们还能叫外卖呢,我这天天吃食堂,都快给我吃吐了!”

    说着,方岳坤发出声牙疼似的抽吸。

    开锁进家门,唐喆学看林冬坐在客厅沙发上,一手猫一手/狗,腿上摊着本卷宗,笑问:“吃晚饭了没?”

    “吃了,狗遛了,猫砂清了。”

    林冬暗暗推了把金毛犬吉吉,示意它去迎接一下唐二吉同学。以前唐喆学回家,进门就是一顿口水洗脸,不知道最近是怎么搞的,狗子对唐喆学的热情度有所下降,搞的对方很是失落。林冬觉着可能是半夜吉吉老往床上爬,打扰唐喆学的“好事儿”被骂多了的缘故。

    吉吉摇摇尾巴,算是打过招呼,依旧靠在林冬身上没动窝。倒是猫咪冬冬轻跳下沙发,到门廊那围着唐喆学的腿打转。弯腰抱起猫猫,唐喆学把脸埋进小家伙的肚皮里使劲蹭了蹭,一瞬间深感治愈。

    挪开枕在腿上的狗头,林冬起身走过去从他手里接下猫,放到肩头:“你吃晚饭了没?没有的话我给你煮包面?”

    “不用,和检察院的一起吃的。”

    唐喆学偏头想亲林冬,没想到被抬手推开,刚要表达不满就听对方说:“一嘴的猫毛,去洗洗。”

    尊从领导指挥,唐喆学进卫生间洗手洗脸,就着哗哗的水声,问:“方局又给新案子了?”

    靠到卫生间的门框上,林冬胡撸着猫,神情略显慵懒:“是一起旧案的线索,向日葵那案子,你有印象么?”

    唐喆学闻言手上一顿,点了下头。用惨绝人寰来形容这案子都不为过,一个十二岁的女孩,活生生被蹂/躏致死。在没有看到卷宗之前他就对这案子有所耳闻,那个时候他也在读小学,案件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班上的女同学每天上下学都会有家长接送。他爸当时好像就被抽调去专案组跟这个案子了,一连好几个月没回过家。

    拽过毛巾擦脸,他边擦边问:“有线索了?”

    林冬将日记的事转告,然后说:“我们要找到那个写日记的孩子。”

    “这个好办,明天白天去学校查一下入学记录不就行了?”

    “不好办,日记是从本子上单独撕下来的一页纸,没有班级姓名。”与唐喆学惊讶的目光对视片刻,林冬皱眉笑笑,一副舍不得使唤又不得不使唤的语气:“你先看看那篇日记,看能不能缩小点调查范围。”

    “别老皱眉头,该出‘川’字纹了。”

    顺势吻了下林冬的眉心位置,唐喆学挂好毛巾,到客厅里往狗子身上一砸,拿起日记的复印件研究。被当成枕头的吉吉默默的拧过头,翻出个无奈的小白眼。冬冬见了,自林冬的肩头一跃而下,正踩在唐喆学的肚子上,踩出“哎呦”一声,完美的替好伙伴报了仇。

    低头看着冬冬额头那撮万黑丛中一点白的毛,唐喆学一边搓着肚子抽气一边暗暗抱怨——这猫不光长得跟我老婆似的,脾气也像,翻脸比翻书还快。

    为缩小排查范围,唐喆学截取了一段日记中无关案子的部分给堂姐发了过去,请求对方帮助分辨这段文字大致来源于小学几年级的学生。堂姐是小学语文老师,对小孩子的行文习惯有敏锐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