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她的父亲是画上的那位,我只说她的根源是他。”

    “你的意思是说...”泓峥听到这话,才冷静下来,他紧紧握住沽儿的手,目不转睛盯住凤荷。

    “我画不出她的母亲,也就是说她没有母亲,应龙单独一条龙如何生育子女?所以这女孩子可能是应龙身边得了灵气的物什,也要可能就是灵气本身。”

    可是凤荷刚讲完上面那一番话,就深锁眉头,闭目沉思。她停顿良久,忽然重新拿起毛笔,在圆纸上细细描绘起来。

    沽儿与泓峥一同看向画纸,只见她又画了一幅肖像,纸上跃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

    这又是谁?画上男子的五官异常凌厉,表情疏离又倨傲,他姿容出类拔萃,世间罕有,可是他的面容越看越让人不舒服,那男子过于邪恶,阴狠之气仿佛能透过纸张浮现出来,让在场众位都不寒而栗。

    “小姑娘...”凤荷有些犹豫,“你的根源与这一位也有关系...”

    听闻此话的沽儿与泓峥又是一阵惊愕,他们盯着画像,脑海都因承载过多,而无法继续思考。

    凤荷将画像画完,终于舒了一口气,她绘画至今,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她眼见面前的小情侣又开始胡思乱想,便强忍不耐开口道。

    “别想什么爹爹不爹爹的了!”她冲女孩严厉一喝,“小姑娘,你是委蛇的徒弟,可曾听闻世间有两个男子能生育孩子的吗?”

    沽儿急忙摇头,“人、妖都不能,那个这个,就是不能!”

    凤荷这才点点头,“四方三界,哪里都不可能,你或许是同时沾染了他们的灵气,所化生的吧...”

    沽儿在脑中想象着自己前世是块席子,应龙与第二幅画上的男子,也许是至交好友,他们常常坐在席子上谈天说地,日久天长,身下的坐垫就化成了如今的她。

    女孩觉得这个故事甚为合理,于是说与泓峥听。

    黑龙一脸复杂,他看着女孩,在心底沉沉叹了口气,罢了,她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是他的血缘至亲,她是什么他都接受。

    沽儿将陌生男子的肖像收在乾坤袋中,今日这番离奇的寻根之旅即将结束,他们拜别凤荷前辈,离开了小屋。

    户外气候骤变,下起瓢泼大雨,泓峥念诵避水咒,带着沽儿在晦暗的天色中返回折华山,沽儿看向身边的他,忽然想起那片金灿灿的龙鳞,她不知道从今往后泓峥会不会接受应龙做他的父亲,她只希望他不要伤害自己了,他是玄龙还是金龙,她都一样的喜欢。

    那片金鳞她本打算做成伞的,奈何自己手工不行,一直没有做成,唔...听说祀太师兄手很巧,她可不可以在拜月节的时候拜托他呢?

    女孩胡思乱想着,各种念头萦绕心间,泓峥此时却不做他想,眼中清明一片,他似乎已经接受了什么,回到折华山,找到委蛇问清楚,他便会承认那个事实。

    上古大蛇此时正站在书房外,望着廊檐下如珠链一般串成的雨滴,今日的雨下的格外大,不时有闪电雷鸣掠过。

    委蛇抬头望天,似乎想从厚重的铅灰色积云中看见今日行云布雨的龙,不晓得他是哪一个?会不会是他的儿子呢?

    “主人,天冷,你披件衣服吧...”

    福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委蛇回头一看,见小猫妖正努力踮起脚尖想为他披上披风,他神色柔和了许多,半蹲下来让福福得以动作,他摸了摸他的头顶,长叹一声,活了近万年,现如今也仅有一只小猫儿常伴他左右,雨夜沉沉,他不免生出许多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