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十五岁之后,蔺玄想做什么他管不了。但至少在他二十五岁前,蔺玄不该有精力,也不准将心血投注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身上。

    “不好闻,”小少爷含糊着声音呢喃,凑到他颈侧嗅了嗅,重复道,“不好闻。”

    被他的鼻尖蹭到脖子,男人愣了一下,轻轻把小少爷的脑袋扶起来:“那我先去洗个澡,速去速回。”

    “不用,”小少爷迷瞪着双眼答复他,“我再忍忍。”

    “……好。”

    祁少淮太困了,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他做了个梦。梦的内容忘了九成,只记得一股劣质的橘子味香水飘在梦里,让他浑身不适。还好梦的后半段里,另一股味道将橘子全都赶走,温柔覆盖了他。

    他睁开蒙眬的双眼,感觉鼻腔里似乎还有呛人的橘子味残留,全身都黏腻难受。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却没有捕捉到梦里的另一种味道。

    然后发现,房间里有些亮。

    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床边没有幔帐遮掩,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啊……”

    他的房间比书房要高一楼,应该是蔺玄不想将他吵醒,就近安置了他。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昨晚是他一个人睡的。

    所以蔺玄去了哪里?

    小少爷打了个哈欠,郁闷地将一头雪白乱发从枕头下拔出来,翻身坐起。

    有些不对劲。

    原来先前感受到的黏腻不是心理作用。凉凉的,浸湿了睡袍。

    “……”

    几年来第一次在男人房里借住,就把人家床单弄脏了。

    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小少爷红透一张埋在膝盖里的脸,难得感到手足无措。他的易感期刚过不久,不该有这种反应才对。

    冷静。等脸红褪去,祁少淮默默下床,把蔺玄的智能管家招了过来。他要毁尸灭迹。

    智能管家很智能,说检测到主人最近更换床单的频率提高,问他是否需要更改预设。是换洗,还是和以前一样直接销毁。

    祁少淮怔了一下,回答销毁。蔺玄是一个不事铺张的人,原来,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男人是有这种小洁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