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厮杀声平息,渐再安静下来。

    只剩下战场上,还未来得及收殓的一具具尸体,还在暴雨中,从一具具尸体上,往前爬着未到营地的,已经奄奄一息,在暴雨中睁着眼睛的士卒,

    一柄柄或残破,或缀着些烂肉,还没被雨水冲散干涸血迹,或落在地上流淌着的血水中,或还被其主人紧握在手里的兵戈。

    和暴雨拍打在地上一具具尸体上的声音,狂风呼啸着,似乎响掀动那一具具尸体身上甲胄的动静。

    ……

    “……娘,我想,我想回家……我的衣服烂了,娘,娘能不能给我缝缝……”

    胸口甲胄被割开,甲胄下的一道口子里,不断涌出的血又被顶上落下暴雨冲散,朝着两边翻开着的皮肉泛着白,露出着其中已经断裂的骨头和混在皮肉中的碎渣。

    躺在地上,一个士卒在暴雨中睁开着眼睛,望着天上,出声呢喃着说道,

    渐再闭上了眼睛。

    ……

    “……我能回去的,我能回去的……”

    一只腿只剩下点皮肉连着,一只腿从着腿上被刺穿了个口子。

    一个士卒用着手撑着,一点点朝前挪着,又再栽倒,身体连带着头砸在了几具尸体旁流淌的血水中,又再脸上滴着血水,挣扎着,用手再撑了起来,

    其身后,已看到一路挪动的血痕,只剩下些皮肉连着断腿,和那被刺穿的创口上,似乎已经没了血再涌出。

    ……

    “……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士卒发疯着,用牙齿咬着敌方士卒,

    一只手上沾着血,另一只手已经被斩断,落在不远处的血水中,

    敌方士卒手紧紧搂着发疯的士卒,被刺穿的胸口往外不断涌着血,

    “……我想回家……我得立功……我得立功,我就能回去……”

    任由士卒撕咬着,敌方士卒被咬烂的脸上滴着血,

    “……啊!”

    士卒愈加发疯着,嘶吼着,用着仅剩下的手撕扯着敌方士卒胸口的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