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闹,枝枝也没困意了,她重新点上蜡烛,就着烛火翻开了这本书。

    纸大概是今年新产的纸,与小和尚送来的经书不同,这纸洁白无瑕,新得很。上头字迹不像印刷,刚写上去的般。书中没有目录,第一页便是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楔子,为何要怜惜夫君?”

    枝枝不大想知道。怜惜一事说不清道不明,自然而然就会对人心生怜惜了。就如她对楚云砚,越与楚云砚相处,便会愈发心疼怜惜他。

    想起楚云砚,枝枝垂下了眼眸。也不知他何时才能醒。

    她又将书草草往后翻了几页,满满好几页,全是一大通的废话,更是研讨到了兵法。枝枝看得累极了,索性阖上了书本。世上总会有如此无趣乏味的书,比起这个,枝枝宁愿去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史书。

    ——

    男人很快就拎着刺客回来了,他看见枝枝手上捧着的书,问:“你看这些书了?”

    枝枝点点头,看三页也算看。

    他眼眸一亮,“怎么样,好看么?若你觉着好看,我便再寻几本来。”

    要怎么说呢,他拿书来是一片好意,单看这书名,他一个大男人必然也不会去看。他满怀期待的样子,想来是希望她说好看的。

    枝枝不会直白地告诉他这书难看,也不会违心去夸这书,斟酌一二,枝枝道:“不必再寻书了,有这几本,够了。”

    “好……”男人声线里充斥着诡异的情绪。

    像是愉悦,又像是兴奋,让枝枝有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枝枝吞了吞口水,抬眼看向他手中拎着的刺客,“这刺客,还能说话吗?”

    不怪她这般问。只是这刺客鼻青脸肿,眼下一片黑,想来是挨了男人的一顿打。也不知他还能不能开口说话。

    男人不答她的话,将刺客扔在地上,抽出挂在腰际的长剑直指刺客脖颈,刺客脖颈上刹那冒出低血珠,他一字一顿问:“能说吗?”

    “能!”刺客闭着眼声音发颤。

    他这一张嘴,枝枝又看见,他嘴里竟是满嘴的血,牙齿也被血晕红,触目惊心。

    枝枝短暂地惊了下。知道他还能说话后便放心了。

    她问刺客:“是谁要杀我?”

    “……”刺客紧咬牙齿不愿开口。

    那长剑又没入了几分,刺客泄气般地浑身发颤,他红着眼看向枝枝,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枝枝等着他将背后之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