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撑着身体垂着头,肩背骨头瘦得突兀不断颤抖,像是只被大头针穿透做成标本的风干蜻蜓。

    蜻蜓的翅膀污秽又残破。

    他的躯壳比人格更主动的向生存低头,乞讨生的希望。

    ——哪怕是一碗底儿残羹剩饭。

    小张吃着,心中默念,没关系,做小草也没关系,你们烧不完我的。

    五号百无聊赖的看‌着。

    这‌omega将碗底舔得干净,红红的舌尖竭力卷着吃食,仿佛那是干净的阳光与雨露。

    他嚼着自己嘴里的席子草摸摸脸,发现自己竟然在笑。

    说来奇妙,随着这‌omega人格苏醒,自己破败疲惫的胸膛里似乎也慢慢找回了些仍为人时的感受。

    各种情绪情感相继复苏。

    憎恨与愤怒刺激着他的心脏。

    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屋子里砰砰作响。

    小张对这个奇怪的五号不感冒。

    毕竟他没什么‌可对比的记忆。

    所以他虽察觉,却不理‌解五号每日例行‘工作’时越来越亢奋与凶悍究竟是为何。

    房间里空空荡荡,连个打发时间、能数着玩的蚂蚁都没有。

    每日睁开眼是五号。

    闭上眼是五号的呼吸。

    他连五号有多少根眉毛、又掉了几根长了几根都数得一清二楚。

    这‌里只有他们,和一张草席。

    ——还被五号日日薅天天嚼,搞得薄的可怜。

    小张啃手指羡慕。

    他就只能日日睡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