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五穿刺的动作过于缓慢了。

    钝头的钢筋慢条斯理抵着脚掌骨缓缓转动着,没入、没入,最终带着碎肉与骨茬子冒尖,直接钉在墙里。

    张十三转身,没走开,只是慢慢走到墙的另一边陪着他,缓缓倚着墙滑做蜷缩成一团,头埋进手肘中。

    听不到。

    小张捂住耳朵。

    他听不到汪五一层一层剖开金子的皮肤、皮下脂肪、腹直肌前鞘、腹直肌、腹膜。

    他只想把痛苦藏在废土的风沙之后。

    却仍旧下意识的跟着撕裂声数着,就像每次他被放置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一边数着一边哀求着那些人能施舍给他哪怕是最微量的麻药。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

    金子少了最后也是最痛的那两层。

    他是ALPHA,他没有omega和女孩儿们孕育希望和爱的器官。

    汪五貌似也在数着。

    就听见ALPHA并不轻松的干笑了两声,挑挑拣拣,“那就用胃替吧。”

    张十三捂着耳朵,眼睑死命闭着,抖动着。

    可就算闭上眼又有什么用。

    汪五如何随便捡了什么东西,伴着惨叫和两阵粘腻的搅拌异响,仿佛他赤手插进了苹果派里一般,他听到一清二楚。

    停了一会儿,汪五又把东西掏了出来。

    就此不断缓慢重复。

    这场是场旷日持久的虐|杀。

    ——而他们是这场惨剧中最令人厌恶的反派。

    6660避难所的幸存者中有人醒了。

    只看一眼便惊叫一声又昏过去。

    新风系统被两次爆炸搞到罢工,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味,分不清究竟是来自受难者还是被迫观赏这一切的观众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