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哑着嗓子说:“那你想怎样?”

    “怎样?”

    纪小春眯了眯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坐在椅子上,拿出指头来算,“赔钱,你把我打成这样,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我叫你赔个2万块,不过分吧。”

    调解室安静一瞬。

    纪扬点头,说:“可以。”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容易,纪小春紧绷的神色一松,露出点喜色,又很快压下去。

    他继续拿出之前的那副冷漠样子,说:“还有,上个月的赡养费你也没给我打,这个月你一起补给我,作为补偿,我要双倍。”

    纪扬继续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可以。”

    见纪扬如此爽快,纪小春这才没压住表情,咧了咧嘴,对着身边的民警道:“果然还是要警察叔叔教育一下,这才像样嘛。”

    民警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值壮年的父亲找明显还在读书年纪的儿子要赡养费?

    亏这人提得出来。

    但纪小春可不管这些,生怕纪扬反悔,他半躬起身体,上半身都扑在桌面上对着纪扬,说:“那你什么时候打给我?”

    纪扬昂起头,和纪小春那双凹陷下去的青黑眼睛对视,半晌,笑了一下。

    他说:“你去巷尾李叔叔那儿拿就是了,就说到时候我去结账,他会肯的。”

    巷尾的李叔叔,在那片老区做了多年的扎纸人生意,自然不缺冥币这种货。

    “什么李……”纪小春怔愣两秒,反应过来,内心的狂喜几乎瞬间转化为想要杀人的怒意,隔着桌子一把揪住纪扬的衣领,“你他妈的在这涮老子?你个******”

    几乎是在纪小春动手的瞬间,调解室里的其他民警立刻就起身将他给拉住了。

    但纪小春情绪激动,拉了两回没拉住,将调解室里的桌椅踹得哐当响,嘴里骂的都是些下流器官,越听越污耳朵。

    怕他再这样下去刺激到纪扬,导致吵架升级,民警最后只好将纪小春拉出去,将两个人分隔到两个房间坐着。

    之后,纪小春便咬死不肯调解,哪怕所里的人轮番上阵做思想工作,他都铁了心要告纪扬。

    纪扬也是如此,无论别人再怎么劝,他都是那副冷淡到面瘫的模样,半点都不肯服软。

    没两天,法医那边的验伤报告出来,纪小春的脑袋被缝了十几针,伤口达8厘米,属于轻伤,这在法律上已经是可以量刑的标准。

    纪小春的气焰便更嚣张,后来假装勉为其难地再次接受调解时,将赔偿费定到了3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