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你为什么这么做,而是直接问是谁派你来的。

    雷恩颤抖的喘息,巨大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的浑身痉挛,肢体失控,只能像一滩烂泥一般蜷缩在地上。但沈虞又在施暴的同时将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让他不至于完全神志不清,回答不了问题。

    沈虞见他不说话,蹲下身,以一种更具威压的姿态又问了一遍:“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我。”雷恩转动眼珠看他,他的眼部因为肿胀充血红的甚至有些诡异,像是随时要爆炸开来:“看不惯你不行么?凭什么你们这些贵族能永远高高在上?明明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凭什么能一直踩在我头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被咽喉处倒灌的鲜血呛了一口,重重咳出了一大片猩红,可他依旧神经质的痴笑着,神色迷离又疯狂:“知道吗?其实我杀过人……也是一个贵族,平时那样颐气指使、高高在上,可死到临头还不是像条狗一样在求我?”

    “公爵大人我问你,刚刚我就要杀死你的时候,你为什么闭上眼睛?是不是也害怕了?是不是也想像那个人一样,求我不要杀你?哈哈哈哈……咳咳咳,就像一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哈哈哈哈……”

    简直疯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沈虞一言不发,抓着他的头发就想继续往地上撞,却不想被横插进来的一只手阻止了动作。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圈住了他的手腕,沈虞微顿,视线顺着手背上那脉络分明的青筋一直延伸到来人的脸上,他心情不虞的冷冷吐出对方的名字:“宴祁白。”

    “在呢。”宴祁白朝他笑了笑,又抬起另一只包了纱布的手晃了晃,道:“好歹我也是受害者呢,也给个机会让我审审?”

    沈虞目光落在他那只伤手上,定定的看了几秒,松了手。

    宴祁白蹲在了沈虞让出的位子上,俯视着地上脑袋都变了形的人,意味不明的一声轻笑,他的气质在一瞬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丛林中慵懒蛰伏的野兽刹那间睁开的眼睛,那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灰眸冰冰冷冷的擒住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在我面前演戏?”宴祁白看着他,嘲弄道:“我十七岁演技就比你好了。”

    “你不过……也是赫斯的狗罢了。”雷恩艰难吐出这几个字。

    宴祁白笑了,他俯下身凑近,近乎是用气音在说话:“我是心甘情愿当他的狗,可你呢?”

    雷恩刚面露鄙夷,下一秒宴祁白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劈。

    “你其实是被人拿秘密要挟的,对吧?”他轻轻一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意:“那你猜,我知不知道你的秘密呢?马歇尔先生?”

    “你……!”雷恩死死瞪着他,目眦欲裂。

    沈虞虽然给宴祁白让了位置,但却也一直注视着他们那边的动静,只见宴祁白不知小声说了什么,竟让雷恩露出如此惊骇的表情,他微微蹙眉,总觉得从雷恩这副神情里品出来了点其他味道……

    忽然,他神色一厉,立刻冲过去伸手直直掐上了雷恩的下巴。

    “咔嚓——”

    下巴被直接被暴力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