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古叹了口气,低声询问:“叛逆们的营帐还有多远?”

    “禀单于,东北还有六十二里,先行的斥侯回报,他们唱起了悲凉的牧歌,是离家曲。”

    “居然唱起悲歌了?孛鲁没阻止么?”

    “据说,就是他带头唱的。”

    迭古愣了一下,猛然间哈哈大笑:“原来天神赐福的勇士,也会怕死么?对了,我们的盟友在哪?”

    “秦人?”亲随为难地结巴道,“大概……还在扫荡叛逆的部落?”

    “大概?”

    “单于忘了么?三天前,您说最后一战要郑重以待,所以把监视秦人的斥侯都撤回来了……”

    ……

    日中,伊金霍洛。

    远方弥漫着冲天的烟与尘,孛鲁站在军阵头列,一脸哀伤与坚决,回头望向身后的韩信。

    “韩军侯,战事就要开始了,你依旧留在险地,难道是怕我会言而无信?”

    韩信淡淡摇头:“部主手掌四五千军,若要反悔,凭我一人拦不住您,可同时,您也不会把自己的部族交到大秦手里。凭心而论,对于部主的决断,我是佩服的。”

    “决断?”孛鲁苦笑一声,“我若真有决断的本事,那时候就不会坐壁上观……其实从那时起,库不齐的下场就已经定了。”

    “部主错了,其实从戾马将狼山交给将军开始,库不齐就已经归回了大秦,其中差别,只在大秦愿为此事付出多少,又需要付出多少罢了。”

    孛鲁脸上怒容闪过:“韩信,别挑衅我。我相信河间将军不会为你区区的小命就诘难我,说到底,你也是秦人愿意付出的代价!”

    韩信笑得依旧开怀。

    “相较于部主,我本就无足轻重,但我却笃定,部主不舍得杀我。”

    “为何?”

    韩信抬手鼓掌,便有亲卫从侧鞍缷下两个袋子,恭敬交到孛鲁手里。

    那袋子入手颇沉,圆溜溜似是硬物,却又不知里头究竟是什么。

    孛鲁疑惑:“这袋中?”

    “迭古有三子,前些日子死了一个,另两个便躲在贺兰,现在,我把他们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