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的一些带着火星的事物,在地面上弹跳着,飞滚进北国骑兵的马蹄之下。

    然后就是,轰轰的震响和大团的尘土碎块,在他们身边喷溅起来,很多人只觉被震的耳鸣目眩,昏天黑地的被无形的力量推撞着,从马背上坠落而下。

    更有首当其冲的骑兵,被来自脚下的爆响,给炸的肠穿肚烂,血肉横飞,而那些被蒙住眼睛的坐骑,也在生物本能的驱使下,开始纷纷挣脱出了骑兵们控制,

    任凭驾驭者如何的驱打逼迫,它们惊慌哀鸣着在原地踢踏,乃拼命至昂身起来,将上面的人给摔甩下来,或是在人马角力的斗争中,失去平衡一起滚落在地上。

    铁骑的洪流冲到了这里,也像是给无形的巨力,给死死按住头尾,哪怕仅剩一点的距离,也再无法有所寸进了。

    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兵尸体,被七手八脚从马尸下拖出来的杨存忠,通红眼睛亦是瞠目欲裂,明明就差这一点了。

    “弃马……”

    看着似乎尽在咫尺的风雷旗和稍后一些爪印旗,他咬着满口的血腥味,口齿不清的怒吼到

    “随我步战向前……”

    “青旗所向,一往无回”

    “一往无回……”

    “一往无回……”

    残存的骑兵如梦初醒一般的应声道,居然再次压倒了之前的颓势,他们纷纷弃缰下马,然后控制着马嚼头,对着大旗的方位,用尽最大气力狠刺下去。

    虽然这些创上加伤的惊马,乱串乱跳的四下跑散了好些,但也冲乱了那些南军好不容易集齐的列阵。

    给这些决死之士,开出一条相对的坦途来,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杀穿过去。期间再次射出一轮仓促而稀疏的铳击,也被最靠外的亲兵,主动用身子给挡住大部分。

    于是杨存忠甚至都已经看清了旗杆之下,那个顶盔掼甲的面孔,那是如此的年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对手,

    就在那触手可及的位置,身边仅有几个表情坚毅的虞侯而已,只消将手中旗枪伸过去,就可以捅到,

    对方手中突然青烟一闪,却是乒的一声,杨存忠的只觉得头上被重重敲了下,盔边崩裂了大块,额角亦有火辣辣的东西,流淌下来,却是让杨存忠不惊反喜,不由豪气顿生的大吼道。

    “尔等大好头颅……我便收下了”

    顺势猛地将手中旗枪投过去,血花四溅的扎在一名急忙挡身在前的虞侯大腿上,他为什么不害怕,也未见紧张之色呢,杨存忠甚至还有心情作如是想道,再次举起另一只短矛。

    然后,然后,几声急促的巨响和震鸣,在中军旗下响起,杨存忠就觉得突然身体一轻,自己就天地颠倒着,高高的飞了起来,在呼呼的风中,居高临下俯瞰整个战场,

    他集中所有的意志,努力寻找这自己部众战斗的位置,却是只看到一片呈长条放射的血肉狼藉,铺陈散乱的残肢断体,然后就在困惑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着这些突入到我身前的敌军之首,迎面被沉重的弹丸,打碎轰开炸做四分五裂,进而在身后的人群中,犁出数条长长血肉沟壑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