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那是怎么样的一晚。

    太监的身上缺了部件,不能与寻常男子一般与人**,可他们却越缺甚么就越想要甚么,于是牙齿指甲和手,就全都成了泄欲的工具。

    老太监让官哥儿唤他师父,而他从此以后就成了他的**。

    表面上看,官哥儿还是白玉一般的人儿,可掀开了衣裳,下面却寻不着一块好皮肉。

    老太监果然说话算话,第二日就选了他进内书堂,在这里,他和外面那些相公老爷们一样,都读圣贤书。可也不一样,他们今后若是考中,就都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奉天门前面圣。可他不一样,他今后出了内书堂,进了司礼监,也只能站在皇帝的侧后,缩在龙椅的光辉之后,像个老鼠一样地窥伺着众人。

    于是他白天在内书堂学会了些冠冕堂皇的理政之道,晚上也学会了该怎么委身于人下。

    他后来用这些学会的东西使的很多人雌伏于他,不管是强迫还是怎样,这个很多人,就包括后来庆安年间的司礼监掌印冷长秋。

    官哥儿刚进宫那一年,隆武帝和蔺皇后还勉强能算是举案齐眉,后来关系却愈发地差了。

    他也在帝后关系逐渐恶化的过程中,从一个精致好看的瓷娃娃长成了个玉一般的少年。

    十四岁的时候,师父将他领到了蔺皇后的跟前,让他背一段书,他记得当时背的是《岳阳楼记》。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他方才背了四个字,就看见蔺皇后睁开了眼睛。

    “停。”她说。

    官哥儿还以为自己犯了甚么错事,无措地停了下来,用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看了蔺皇后一眼,而后又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有名字没有?”蔺皇后问他。

    “官哥儿。”他道。

    “姓甚么?”蔺皇后又问。

    “裘。”他又答。

    “姓裘啊……”蔺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些玩味的神色,“那今后就不要叫这个名字了,叫‘安仁’罢。”

    他十四岁成了蔺寒蟾的裘安仁,夜里也从服侍他师父变成了服侍皇后,那是隆武六年。

    一个女人,和一个身上缺了东西的少年,能玩的出甚么花样来?可他师父原先夜里教他的东西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总归,是差不多的。

    隆武帝在他十七岁的时候溘然长逝,留下个五六岁的崽子和年轻的寡妇,他的一众姬妾全与他一齐下了陵墓,不管是多么年轻貌美的姑娘。

    而隆武帝的未亡人,就听着那些姑娘惨叫,脸上还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