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破产的华艺娱乐你们知道吧?那张总跟他也算是沾亲带故,那么大一个老板,破产的时候跪在他面前求他投资,他眼睛都没眨,一句‘审核没通过’就把人给送回去了。你说那么大一个集团,每年预算上百个亿,几千万的项目,他一个董事长难道还做不了主?”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总跟纪家哪儿算得上亲戚?公事公办不奇怪。”另一个人说,“要我说他对自己本家的人才是真的狠,纪家人在自家集团工作,还得跟普通应聘者一个应聘流程,就连他亲婶婶,当着人都不敢叫他名字,得喊一声纪先生。”

    “年初盛世裁员,不还把他二叔给裁出去了?”

    “何止他二叔?盛世里但凡跟他唱反调的,哪个不是被他整治得服服帖帖?咱们这位新董事长,可是名副其实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

    方元坐在他不足十平米的毛坯租房里,只觉得手里的表滚烫。

    他上网查了这块表,百达翡丽的私人定制款,早年纪邢的父亲接受采访时就戴着,当时好像说是价值小一千万。现在更不知道要翻多少倍了。

    方元深吸口气,鸵鸟一般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这时手机振动一下,他睁开眼睛看了眼,是经纪人发来的通知。

    “明天纪先生来巡视公司,都给我把皮绷紧了。”

    接着又补了一句:“一个都不许缺席。”

    窗外暴雨如注,冷风直接从洞开的窗口灌进来,从里到外,把方元吹了个透彻。

    --

    纪家。

    纪邢回来就被老太太的人请到佛堂,在佛堂门口站了半晌,里头老太太也没吭声,只低声念着佛经,全程没回头瞧一眼自己这个孙子。

    她不开口,自然有旁人代劳:“老太太瞧见新闻就这样了,晚饭一口没动,药也不肯喝。这怎么受得住呀?”

    这就是在指责。

    被逐出门之前,小儿子纪耀轩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直到现在也没忍心真断了联系。这些年纪耀轩说是创业,那些钱都是从老太太这儿拿的。

    好不容易做出个星途娱乐,说起来也算有了自己的事业,转眼董事长的位置就让纪邢给端了,老太太自然高兴不起来。

    纪邢只淡淡陈述事实:“他自己说的,这辈子不会再靠纪家。我只是把纪家应有的东西拿回来。”

    老太太憋不住了:“那是我自己的钱!”

    “老爷子给的。”

    “……”老太太气急,“你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