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会是公平的?这个道理,就算他们没读多少书,也是轻易懂得的。一时之间,一周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至极。在他们看来,自己国家的各个公子贵女之间的那些糗趣之事,平时可以多加调侃,也算是他们关注朝廷贵族,作为饭后茶余之间的笑谈。

    可是,这却不代表着他们看见自己国家的贵女受屈与不公,也能够将它当成一件趣事儿来逗闷子。

    “就是欺我们弱小,故意的啊……”

    桌角的一个人摇摇头,咬牙低声道。顺着手腕看过去,一双明眼可见的不曾劳作太多的手,此时已是布满了细细伤口,显示了主人曾经的娇生惯养。

    男子攥紧了手中的酒碗,手背上的青筋也不由暴起,在道道肉眼可见的细细划痕上,显得尤为可怖。

    倏地,不知谈论到了什么,大堂中的众人一阵哄笑,喝酒畅谈,格外自在痛快。

    男子听的暗暗咬牙,阴沉着脸,一口就将酒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喝的酒水是这个酒馆里最为寻常的一种,酒水有些浑浊不说,喝到嘴里,除了那掩饰不住的呛人辛辣之外,还有股不可忽视的苦涩味道在口腔之中蔓延。

    比起他曾喝过的清亮醇美让人回味无穷的上等好酒来说,这简直称不上是酒水,就是他曾经的下人怕是也不会沾染的。

    应该是不屑一顾的吧,他想。

    可是如此,他却……

    不知待了多久,等到男子将桌上的一坛绿酒喝尽之后,摇摇晃晃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走着。身后,来来往往,仍是聚了一堆的人,也还在有些好奇地谈论着如今最是出名的,大明京都的两位小姐,蒋家双姝。

    蒋家双姝,呵。

    蒋若素还有蒋玉……

    回想起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的蒋府的两位贵女,男子并没有露出像寻常百姓那般可见的惊艳爱慕的表情。反倒是紧攥了手掌,眼里暗潮云涌,脑海中女子无双的容颜越是清晰可见,他就越是愤懑难平,心中恨意愈增。

    慢慢摊开双手,虽然仍是比不得长期劳作的人粗糙难看,可是也确实比起他曾经的白皙的显然细腻许多的皮肤要苍老。长裙女子先是一怔,看着孟书一会儿,倒也是轻笑出声,“孟公子果然聪慧,奴婢自愧不如。”

    “的确是奴婢的主子吩咐的任务,而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要孟公子的一个小小的帮助便可成事。”

    孟书勾唇,“作为你主子计划中那个不可缺少的人,我想我总应该有那个资格知道,你身后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再者,你们想要对付的那个人是谁吧?又或者说,我凭什么要帮助你们。”

    “孟公子说的是,”女子点头,“但是奴婢主子的身份特殊,现在恐怕并不能够让孟公子知晓,不过奴婢可以告诉公子的是,主子想要对付的人,恰恰也就是孟公子此时心中最为憎恨的人之一。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孟公子可还满意?”

    孟书滞然。

    他心中最为憎恨的人?

    他原本就是员外之孙,自小虽不说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后来家族败落,他听从了长辈的临终吩咐,带着仅余的妹妹孟琴还有堂妹孟棋,一路辛苦,才是来到了京都。

    好不容易,等进了这在门外看,都觉得庄严无比的蒋国公府,里面小桥流水,阆苑亭台,皆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瑰丽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