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随他。

    皇帝平复了一下被激起来的怒气,才慢慢开口:“你不是将人接回府里了吗?大家都好端端的再好不过了,为这点事你我父子闹起来,不值当。”

    “不值当?”南宫烁冷笑一声,“敢问皇上,什么才是值当?唯有手中的权势和屁股底下那张椅子才是你心中的值当吗?”

    这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刺得皇帝心头一痛:“住口!”

    南宫烁真的住口了,只冷冷地看着他,两道目光犹如两把冰刃,锋利又寒凉。

    皇帝抚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铁青的面色微微好转,才开口道:“你知道有人要拿着她对你做文章吗?他们,他们想陷害你,说你不是朕的儿子……朕,不容许,不容许有任何一个人拿你做伐子。他们想干什么呀啊,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把你拉进深渊,不让你好过,也不让朕好过。嗯?朕要让他们如愿吗?要吗?你告诉朕!”

    南宫烁看着眼前这位年近五十的男人,如果褪去身上的黄袍,不过是个瞧着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的老人罢了,多年的殚精竭虑和神思过度熬

    坏了他的里子,一脸沟壑纵横,两鬓微霜斑白。因为情绪激动鼻翼和胸膛跟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如果他不是帝皇,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或是远在封地的闲散之王,今日或许还能享受儿孙绕膝,天伦之乐。

    可是,他不是。

    他是权势顶峰,他执掌着天下,和所有的子民。

    他是寡人,属于没有温度和亲情的帝王之术,属于那些权谋诡计和无尽的贪心。

    南宫烁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淡,映射在皇帝的眼底激起了一抹心惊。自从身世被曝出,南宫烁闹过、决裂过,还狠狠地病过一场,甚至后来的肆意妄为,一切他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对出身不满的孩子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他。

    但是,如此冷漠,冷漠到令人心惊的眼神,却让他第一次有了慌张的感觉。

    “烁儿?”

    一边千方百计派人诛杀他的生母,一边却亲切地唤一声儿。面对皇帝的呼唤,南宫烁只觉得那是一种讽刺。

    “当日答应过的事情,我自然会言出必行。但是往后,”南宫烁自嘲地笑了一下,“北胡之事了结之后,你就当不曾有过我这个儿子吧。”

    皇帝愣了一愣,突地笑了:“你这是在威胁朕?因为朕偏爱你,所以你就想威胁朕?嗯?哈哈哈。”

    “不是。”南宫烁冷眼看着他的情绪变化,无动于衷道,“当初我答应此事是为了你承诺过的三个条件,所以,到时候别食言。”

    “朕食言?朕乃是天子,金口玉言,说出来的就是圣旨。你敢质疑朕?”

    “不敢,你记得就好。今日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我身边的人,你最好一个都别动。”

    此时,皇帝似乎找回了九五至尊的尊严,深觉的只要他会开口谈条件,那么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你身边的人……呵,看看你自己都结交的什么人。原以为有了香满楼那一回,你能对那些……”皇帝隐晦地提了一下方一桐,“断了些念想,毕竟皇家子嗣为重,对男子,就算再喜爱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闻言,南宫烁露出一丝嘲讽的表情:“谁敢相信,堂堂九五至尊居然爬人屋出去怕是比我这个有龙阳之好的儿子更加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