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以衡轻声问道:“你能不能把你觉得重要的记忆告诉我?”

    钟意之只说道:“在臣的记忆中,从永和元年之后发生的事,皆不相符。”

    董以衡期待的问:“能逐一详说吗?”

    钟意之漠然的道:“不便相告。”

    董以衡想了想,问道:“我们在永和元年四月相识,一起去了一趟蒙州,你记得吗?”

    “并无此事。”钟意之说得极其确定,因她记得在永和元年四月她拒绝了护送他去一趟蒙州,正是在拒绝去蒙州的次日她成为了大将军,一个月后她率兵出征大陈国,和他并无交集。然而,她忽地又想起了他在深鸣谷里的悲痛欲绝,仿佛他们有过交集。

    “确有此事。”董以衡温和有力的确定,提议道:“我与你一起去钟府,你可以向你爹验证我所言的真假。”

    无论他所言是真是假,钟意之需要了解事实真相,她接受他的提议,带着诸多疑问与他一起策马出了驻军营。行至营外数里的柳树下时,她勒住马,眸色冷清的道:“臣要砍去这棵树。”

    “这片地方对我们非同寻常,算是我们的定情之地,我要留下标记。”董以衡时常怀念那日冬雪中与她初次亲吻的情景,温言商量道:“能不能留个树墩?”

    “不能。”钟意之道:“需夷为平地。”

    董以衡想了想,自是知道她的性情,再度商量道:“能不能铺一层青石板,与地面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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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钟意之的要求是保持此军事重地的开阔,不能有高出地面之物。她抽剑而出,纵身跃起朝柳树砍去,玄铁宝剑极为锋利,她轻而易举的砍去了这棵树,且齐地削平。

    董以衡一时目瞪口呆,仅是眨眼间,他种下四年多的树已被她砍倒了,干脆利落,果断到冷酷无情,有着悍然无畏的气势。

    钟意之冷静的收起剑,道:“能铺一层与地面齐平的青石板。”

    董以衡深叹了口气,很心疼树,更心疼她。见她策马向前了,便连忙追向她。

    二人策马进京,径直奔入钟府。

    钟府下人认出是皇上和皇后来了,纷纷跪拜相迎:“皇上万岁,皇后娘娘万福。”

    闻声,钟意之心口一震,知道自己确实成为了皇后。她没有继续走向爹所居之处,皇后身份一事最为重要,无需再去验证其它,她驻步在了原地。

    董以衡随之驻步,默默看着她,希望她能恢复一些记忆。

    钟意之做事很果断,很少会露出思索的神色,此刻她正在思索,且思索了良久,道:“皇上,借一步说话。”

    显然,她没有恢复任何记忆,却下定了决心。

    他们策马出了钟府,钟意之在前引路,停在了空旷的护城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