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需要观察战争贩子对于造陆师行为步骤的反应——战争贩子不会将他的计划轻易暴露。

    “他刚才就攻击了我们。”柯启尔压低声音。

    “那也是为了达到让我们内部斗争的目的。现在他很清楚已经不会有内部斗争存在了。”以查解释。“他失去了专业领域方面的理由。”

    “那我们也很碍事耶。”柯启尔说。

    “这倒没错。”

    “这倒没错?”

    “好吧。最主要的是——他现在对我们没办法。”以查说。

    果然,战争贩子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也挺要命的,目光被扫的地方仿佛被毒水母抽了一下),便自顾自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面向透明的墙壁。

    窗外的大地依然在变化。

    造陆师变化出的法则绳索拉扯着尖钩,尖钩带动地针,地针搅动殷红地表。

    战争贩子在窗边停下,死死盯着布成阵型的十颗月亮。一个黄绿色的,由平稳呼吸组成的气团咬在他的三只嘴之间。

    以查一边调整固定指挥部的细丝,一边来回扫视着窗外和战争贩子,显得异常忙碌。

    其实只不过几秒钟。

    但从柯启尔的角度看,情景由于变得尴尬而显得颇为漫长。

    寒暄,防御,逃跑。

    他之前想象自己再直面战争贩子时多半会从中选择一项。对方也无非是从攻击,防御和逃离中选择一项。

    他可以随机应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不知所措。

    柯启尔努力思考怎样是对的。

    让战争贩子忏悔是对的。他杀掉了赌徒。就在他们面前。这件事好像就他还有记忆。

    要有证据,要有把握——不是来自于天使身份的常识,而是来自于一个泛位面学者的常识。

    他现在有证据。但没什么把握。

    柯启尔强迫自己去观察战争贩子——那种形象污浊的触目惊心,刺的他双眼发痛,他禁不住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

    穿过金呼呼的视野,他看到战争贩子的肩背和脑袋的连接处也有细细的蜘蛛腿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