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赵文回县府去了,李光明想了想,到镇政府绕了一圈,然后就去了县医院。

    到了医院,蔡福民远远的就走了过来,说:“书记,我昨个和县长去梆子沟,今早赶到县医院,这几天,我可比联合国秘书长都忙。”

    李光明就说那赶明个联合国的秘书长要是换届,我投票选你?

    蔡福民就笑,李光明说:“你将村里那个陪护的人叫出来,中午还没吃吧,去,好好喝两杯,镇里报销。”

    蔡福民眼睛一眨,说:“要不,让村里的那人吃,书记你肯定有重要的事,我,就在屋外守着,有事,也好照应。”

    大王县医院的设施并不是太好,住院部也就是一座比较陈旧的两层楼房,灰黑的楼体在院子黄色的土壤衬托下显得更加古旧,也没有绿色植被,楼道里充斥着一股福尔马林和淡淡的尿液混合味道,非常丰富,很是难闻。

    住院部病人并不多,大王县贫瘠,县医院医疗水平跟不上,一般人头疼脑热的,开点药就回去养病了,要是稍微重一点的病,也都到朔坝市里医院就诊,所以向前一个人就占据了一整间病房,排除了设施老旧外,倒真是高干待遇。

    向前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老早就想离开医院,但是下面却一直的硬挺着,拉肚子倒是止住了,可总不能凸着前面走出去,就只有在医院里度日如年。

    向前这时已经知道自己在大王遭到了设计陷害了,当李光明走进屋子,向前平静的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听他说:“向记者,中午吃饭了吗?”

    向前没说话,李光明自顾自的坐下:“向记者来到大王采风,我们全县人民都很欢迎啊。”

    “有这样欢迎的吗?”

    向前终于说话了,口气有些冲,李光明也不客气的说:“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向前皱眉,说:“什么意思,什么美酒,什么猎枪?你在威胁我?”

    李光明眯着眼,问:“向记者你是省城人?我听说你也是农村出去的,是吧?”

    向前没说话。李光明就说:“请问,同你家乡相比,大王的环境怎么样?”

    李光明一边说,一边盯着向前,可是向前一直在看着头顶,李光明呵呵笑了一下,说:“光棍过年。直来直去,你到底来大王,是做什么的?别说采访采风,明人不说暗话,大王这些年来采访的记者,告诉你。悄悄的,没有一个。”

    “别人没来,我也不能来?什么逻辑。”向前来了气,闭着眼回答了李光明。

    “逻辑?逻辑就是有人采访来的太蹊跷,采访的目的和动机太不单纯。”

    李光明将断了腿的眼镜摘下,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洼,说:“咱们简单点。你直接说,你来大王到底是做什么的,谁让你来的,就这事,完了,是朋友,咱们千里有缘,做不成朋友。咱们大路朝天。”

    “李书记,我一个小记者,能和你做朋友?我很荣幸啊。”

    李光明一听,知道这个向前了解了自己,不然自己进屋根本没有自我介绍,于是就说:“大王一直穷,我们作为干部。心里都着急,做工作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谁都不能说自己前方的路是平坦的,还是黑暗的。你们搞新闻的,应该宣扬积极向上的东西,有错误,我们纠正,犯了错,我们有纪律检查部门,有人要是别有用心的想借着改革中的问题让自己功成名就,这种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事情,我们决不答应。”

    “你的意思,我应该报道大王积极的一面,在哪里呢?改革中的问题,好大的帽子。”

    “那你是说大王只有黑暗,只有落后了?你不觉得你那样做,是落井下石,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