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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路说笑走走停停,回想从认识到如今这二十年,两人休戚与共,鹣鲽情深,倒也令人羡慕。

    小雪过后,风凉霜降,气温一日比一日低。

    这日下午没有课,白清浔想着提前去给暮太太针灸。

    只见她手里捏着一根根银针,皓腕轻抬,准确无误的落针。

    暮太太背上盖着毛毯,趴在沙发上,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聊一些母女间说的悄悄话。

    卧房里的暖气很足,暮太太一双玉藕似的胳膊撑着下巴,侧着脸絮絮叨叨的说,白清浔听了,不由得眼眶湿润,鼻腔跟着酸楚,她不愿让人看到她流泪,赶忙转过头眨眼,逼退眼底的氤氲。

    她打心底喜欢暮太太,在她身上,她能感受到丝丝母爱,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那里躺着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再灸两次,暮太太的身子应该会好很多,白清浔心里笃定。

    施好针,她见暮太太睡着,便走出去透气。

    一个人慢悠悠沿着游廊下的雨花石小径踱着,忽见前面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

    身姿挺拔,背影灼灼,是暮云重!

    白清浔一怔,心想真是人生处处不相逢,已经想着法错开时间,这怎么还能遇上?

    她心里莫名一慌,赶紧闪到旁边的凉亭里,背对着来人,假装在看风景。

    暮云重站在边上,看着她的背影,青丝垂落,裙袂飘飘,在潋滟的光线下绚丽璀璨,他的目光没有移动半分,像被定住的木偶。

    静立了许久,她心想,应该走了吧,逐徐徐转身重回游廊。

    抬眸看到他仍站在那里,白清浔笑意浅浅,眼眸萃然。

    此刻气氛幽幽的,像庵堂佛殿的空气,静溺的让人安心。

    她要回暮太太的卧房,势必要从他旁边经过,良久,微微叹了口气,迎了上去。

    “暮大哥好。”

    她低声细语问候一句,从旁侧身走过。

    他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表情。

    暮云重如今三十岁左右,这个年纪的男人,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又在乱世中摸爬这些年,有着成熟男人的俊郎和自信,如陈年的黄酒,味道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