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欢天喜地的接回庞婉,就像是接回来自己的亲闺女。她将庞婉拉到自己房间,然后将门严实,再从床柜子里翻出一个匣子。

    匣子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十多个瓶子,她从中取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对庞婉道:“如今那龚待诏看上你了,要迎你入门做妾,我瞧着你也是对他有情的人,所以妈妈我也愿意成全你,且看你能不能为他吃点苦了。”

    庞婉知道罗妈妈此举皆是为了钱财,可是面上也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恭敬行礼,道:“妈妈大恩,小女感激不尽。能遇到良人,脱离这里,自然是我的福分,婉儿什么苦都能吃。”

    前面半句是假话,可是后面半句却是比真金还真,都死了十多次的人,还有什么苦没吃过,这又算得了什么,不就是毒刺蛾粉嘛。

    罗妈妈点头,道:“这是毒刺娥粉,你将它到少许在水里洗脸,脸上就回长红疹子,我就跟馆主说你无用,自然就能打法你出去了。”

    庞婉接过那小瓶子,紧紧握在手中。这几日,她每天都在装傻装蠢,为了不去做娼妓,她用法子让妙音娘子上看自己,而后又为了让妙音娘子放手,又每日想着方法的做些蠢事,这些都是为了得到这瓶“毒粉”。

    罗妈妈看庞婉神情,还以为她是怕了这毒粉,连忙解释道:“这毒粉毒性不大,用了一后难免脸上痒烫,此时千万也别去抓,等出来这馆子,你再停药,三两日便好了。”

    这边罗妈妈把事情安排妥当,就等龚美送钱上门了。

    且说龚美自打见了庞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他健步如飞的飘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整个人才终于落地了。

    怎么跟自己的大娘子开口呢?

    龚美原本是跟着叔父做匠人手艺,生活过得十分辛苦,可谁知他的手艺没有被人瞧上,倒是他斯文俊秀的脸,吸引了余家大小姐。

    余家是华阳有名的商贾人家,到了余老爷这一支脉,做的是泡酱菜生意,各式各样的泡酱菜,可是华阳一绝,俗话说:宁可无肉,不可无酱,老百姓对余家泡酱菜的喜爱,那可是非同一般。

    余大小姐是余老爷的独苗,是心尖上的宝贝。余老爷没有儿子,所以他选女婿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女儿喜欢,二是需要入赘。

    恰巧,龚美满足了这两个条件:那年去余府给夫人们打钗子,他一眼便被余家小姐看中,而后余老爷问他可愿入赘,可愿让儿女随母姓,龚美自然十分乐意,这有得妻子又得银子的大好事,谁不愿意谁是傻子。

    余老爷去世,余氏当家,虽说有些商贾人家的习性,可总得来说,倒是也是个顾家讲理的妇人,该如何与她说自己要讨小妾的事情呢?

    龚美今日是经历人生的“惊涛骇浪”,现在脑子有些不好用,且夫妻二人情分不浅,所以他确定不费脑子了,直接了当的说了。

    他还未到正屋,就见余氏的贴身丫头拿着一摞账本,便问道:“荆儿,大娘子可醒着?”

    荆儿是余氏的贴身女使,一见龚美,便连忙放下账本,给他打帘子,道:“大娘子刚睡醒,这会说要看账本,这正给她找来呢。”

    龚美走进去,只见今日余氏穿着一件红绸衫子,外面套了一个短薄的坎肩,歪在垫着褥子的太师椅上。

    龚美一见红色的衣裳,脑海立即又想到了那个站在长廊下穿着桃红衣衫的仙子庞婉,顿时心旷神怡,对着余氏说起话来也带着万分柔:“大娘子如今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的也该多穿点,这么还可劳累的看什么账簿。”

    他一把握住余氏的软肩,用手抚摸着红丝绸,滑滑的手感,让他开始想象,这若是小美人的先玉肩,还是怎么样的飘飘欲仙呀。

    余氏有了身孕,自然有些上火,若是平日龚美如此说,她定然说:“老爷从来不管这些事情,自然是只有我一个人辛苦了。”

    可是今日见龚美一上来就满面春风,又想到两人已经几月未曾亲近,这一抚摸,她顿时也柔情万千,娇羞的推了推他,道:“这大白天的作什么,让丫头瞧了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