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李朝叫来几个心腹商议了一夜,第二日,便进宫求

    李棩,李棩如今重症在身,并不愿见他,但如今形只能强打精神让他进来。

    李朝前脚刚进景福宫,一队京畿的卫戍已将整个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宣称是兵危战险,王廷的守卫不能保护大王,因此在这里保护。

    “大王。”李朝进殿之后,对着卧榻上的李棩行礼,李棩并没有感觉到危险,病泱泱的在宫人伺候下吃了汤药,擦干净唇边的药渣:“凤林君,城外的明军如何了?满人的援军还没有到吗?”

    “满人恐怕不会来了,城外的明军正在准备攻城。”李朝一五一十的回答。

    李棩干咳了几句,显得极为痛苦,勉强在宫人的搀扶下靠在了床头,偏着身子道:“三十年前,我们做大明的藩臣,满人来打我们,现如今,我们做满人的藩臣,大明又来打我们,凤林君,难道就没有保存宗庙的办法吗?”

    “有的!”李朝自信满满的说。

    李棩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李朝冷冷一笑,盯着李棩的睡榻道:“明军所求者,只不过是朝鲜的战略地理和天朝上国的威严而已,只要朝鲜国向大明称臣,再为明军进取辽东做好准备,想来大明皇帝就不会再怪责朝鲜国了。”

    李棩精神显得焕发了不少,接着又疑虑道:“本王不理会明使,还抵挡了王师,大明皇帝会原谅本王吗?”

    李朝呵呵一笑,如沐春风的摇了摇头:“不会,大王要想保全宗庙,恐怕就不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了,臣倒有个好的建议。”

    李朝开始慢慢的靠近床榻,温文儒雅的缓缓道:“大明皇帝所恨的并非是朝鲜国,更非是李姓宗室,而是大王您呢,大王若是愿意献上人头,大明皇帝定然赦免朝鲜国的罪行,另择贤良宗室继承社稷,就如日本国一样,大王是天皇,臣就勉强做一回德川纲吉吧。”言尽与此,李朝已经挪到了榻边,从袖口抖落处一枚湛蓝的匕首直刺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李朝已收了匕首,匕锋处还滴着鲜血。

    几个在一旁伺候的宫娥大声的尖叫起来,李朝恶狠狠的大喝:“叫什么,要想活命就闭嘴。”

    宫娥们缩到了墙角,捂着嘴惊恐的看着这个平日里总是如沐春风的凤林君,呜呜的低泣。几个王宫的守卫进来,看了看床榻上已死的大王,还有床边冷笑的李朝,一下子懵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王归天了,本君的兵马就在宫外,本君献上大王的人头,整个汉京城都可以免受厄运,你们若是识相,就跟着本君吧,有赏赐的。”李朝收起匕首,向前走了几步,见几个卫士仍然楞立着不动,朝着一名卫士道:“金大城,你能进宫还是本君替你举荐的,难道你也不听话吗?”

    那个叫金大城的侍卫定了定神,忙道:“大王重症归天了,请凤林君主事。”

    拂晓,明军开始乘着大雾准备攻城,两百门火炮在汉京城下一字排开,准备冲锋的日军饱食了一顿,做好了准备。朱骏站在一座山丘上,用单筒望远镜观望着汉京城,身后分别是尚质刘国轩刘二等人,这一次攻城主要动用的是日本的武士兵卫,因此德川纲吉在前方整队。

    山丘下是一队旗家鲜明的侍卫,李显站在山丘一侧,眼睛直视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城郭,心底不知是爱是恨,大明皇帝赦免了他的罪行,并且保留了朝鲜水师的编制,唯一不同的是,这支水师改名为北洋水师,五千名水手全部保留,南洋,东洋水师则各自抽调了十艘大型战舰和几十艘中小战舰补充进来,他李显也成为了北洋水师的副总兵,总兵由一名东洋水师叫杨让的副总兵升任,一番改组之后,北洋水师倒是颇有规模,总兵数有一万五千人,二十艘大型战舰,中小战舰数以百计,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营新兵和船厂建造的大舰会补充进来,他李显从原先的大院君摇身一变,成了大明的将领。

    李显显然很满意这样的安排,至少他还有报仇雪恨的机会,他要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景福宫,去践踏那个血海深仇的大王,他曾经效忠于他,如今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站在李显身畔的就是新任的北洋水师总兵杨让,杨让与刘国轩一样,都是金厦水师的旧部,投效大明之后先是成为一支中性战船的百户船长,之后屡建奇功积功升任千户舰长,掌管着一艘巨型战舰,最后又成为东洋水师的副总兵,如今一跃又成了北洋水师总兵,整个大明水师只有三个,他便占了一个位置。朱骏看重杨让的是他为人谨慎,也习熟水战,最重要的是杨让的忠诚,当年攻取爪哇岛时,荷兰人在海岸的炮塔射出炮弹,是杨让所率的战船冲在最前,被火炮击中,船身倾斜仍不脱离战场,单只这一点,朱骏就放心将北洋水师交在他的手上。

    “炮营准备好了吗?”山丘上的朱骏有些不耐烦了,北国的早晨天气冷的可怕,虽然是秋天,也让穿了裘袍的朱骏瑟瑟作冷。

    “末将是否去催促一下?”刘国轩故意站在朱骏的左首,冷风向北吹来,正好为皇上挡风,这山丘上的风着实冷的紧,刘国轩感觉耳朵冻的不听使唤了,偏偏他穿的是一身皮甲,风沿着缝隙灌进去让整个身子都是冷冰冰的。

    “不必了,这么冷的天,炮营的将士校准起来也会慢一些,刘爱卿,你的脸怎么了?”朱骏侧过头去,看到刘国轩的一张脸十分僵硬,通红通红的。随即朱骏醒悟过来,现在吹的是北风,刘国轩故意站在他的左边也就是正南方向,风全部往他身上灌了,朱骏不由得有些感动:“刘爱卿回营歇息吧,今日攻城主要是日军和炮营的事,不需你站着吃风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