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乐双眼放光:“你喜欢便好!有丁香、安息香、乳香、龙涎香……都是西域最上等的香料!”

    “我很喜欢!如此我便收下了,多谢呼衍妹妹!”

    兰佩对香料没什么研究,但据她推测,自己大婚在即,呼衍乐突然巴巴地跑来送她这么贵重的香囊,一定不是面上所见那么简单。

    如果她和乌日苏成婚不久顺利诞下儿子,按照匈奴部族的长幼序齿,就是头曼的长孙。

    匈奴从没有明确过嫡长子继承制,换句话说,如果兰佩一举得男,未来匈奴的王,很有可能是她的儿子。

    身为同样流着王室血脉的休屠王之女,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所以这个香囊里的香料混合在一起有什么功效,联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绝育,兰佩很容易猜到。

    见兰佩毫无戒心地收下香囊,呼衍乐显然十分欢喜,颇为贴心地帮她在腰间佩挂好,目送她回到自己的寝帐。

    上辈子,兰佩不知情,这一世,她既已猜到,却仍佩着这香囊,是报定了孤身终老的决心。

    在此蛮荒乱世,无牵无绊的活下去,便是此生所求。

    ……

    回到寝帐,天色已暗,乍一入眼,是榻边落地施枷上突然多出的一套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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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袅熏香正从熏炉里蜿蜒爬升,将婚服熏出淡淡沉水香。

    衣皮朱貉,繁路环佩,生而为马背上的民族,曳地长裙,只在大婚时方才穿着。

    她缓步走近,盯着婚服出神。

    记忆的匣屉里,她忽然看见了自己三日后穿着它嫁与小王子乌日苏的样子,那日,单于庭的白色毡帐全部扎起五彩旗幡,金人祭天,鼙鼓大作,众人熙熙,如享太牢。而她,泪点胭脂,如同被无形枷锁绑上刑场,莫知其哀。思及此,兰佩直觉一阵恶心晕眩站立不住,手扶案几,不慎将熏炉推落,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怎么了小主?”

    帐外,阿诺疾跑进来,一把扶住她焦急询问:“小主可是还头疼?快上榻躺着吧。”

    兰佩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盯着施枷说:“这婚服……雕陶阏氏来过了?”

    阿诺惊讶道:“小主料事如神,正是雕陶阏氏刚刚送来的。见小主没在,放下后便走了。”

    雕陶阏氏,呵,兰佩做鬼也忘不了她——昆邪王挛鞮绛宾的大阏氏,朴须雕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