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儋也算略微出了气,见好就收,不等冒顿的拳头砸来,告饶喊着:“岂敢岂敢”,冲出了军帐。

    兰儋走后,兰佩对着手里的宝刀出神。

    刀虽是兰儋送来,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此刀无论做工还是材质,都在上等之上,造价不菲,兰儋若是送她保命应急,如前次那样直接解下自己腰间所佩径路刀才合乎常理,怎会在出征前夕费心打造一把如此之贵重的女子佩刀给她?

    再看他刚刚那态度,分明就是受托与人心中不愿,只想草草应付完回去交差。

    如此一想,这把刀究竟是何人所赠,倒也不难猜到。

    兰佩犹豫片刻,觉得是否辜负了所赠之人的一番心意倒是次要,关键这把刀实在小巧又漂亮,挂在腰间做个配饰也是不错,遂解开腰间铜带扣,将宝刀挂了上去。

    翌日,太子出征,单于庭中原本参加蹛林大会的青年男女们莫不争相奔向北营之外,一睹太子领军英姿。

    兰佩抱着为哥哥送行的心思,也早早起身,混迹于那翘首以盼的人群之中,等不多时,只听一阵隆隆的鼙鼓声和振聋发聩的呼号声过后,脚下的土地似乎轰轰地低吼起来,伴随着规律的震动,四列立于马上的骑兵纵队从营门内整齐划一地鱼贯而出,阵仗果真如兰儋此前所言,按旗色与马匹的颜色分为四组,战士们身披软甲精神抖擞,格外齐整养眼。

    冒顿作为领兵主将位列阵前,一身明盔亮甲勒出宽肩蜂腰,一袭绛红色的披风更显矫健威武,那不可一世的王者盛气着实叫人挪不开眼。

    兰佩想,也不怪呼衍乐对他倾心至此,自己的前世还不一样错付真心,这一生如若不记得他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一桩桩不可饶恕的罪,估计被他略施美男计,再加上他总摆着一副我把心窝子都掏给你了,为何你不能喜欢我一点点的惨样,自己也会受不住蛊惑,芳心暗许罢。

    胡乱想着这些心思,她连兰儋出营都未看到,直到所有队伍全部走完,兰佩才想起,自己是干嘛来的。

    这时再看,除了万骑过境扬起的漫天黄沙,哪里还有兰儋的影子。

    没能在队伍中见上哥哥一面,兰佩一阵懊恼,正悻悻牵马往回走时,呼衍乐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骑在马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先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兰佩的腰间看了一眼,像在确认什么,继而脸色一黯,带着成心找茬的口吻问道:“刀不错,哪来的?”

    兰佩本就心情不佳,见又是这个冤家挡道,情绪几欲跌到谷底。

    来人高高在上,她再心烦也不能失了气势,遂利落翻身上马,与她对视一眼,不耐回道:“管得着么你!”

    说罢,策马扬鞭而去。

    身后,呼衍乐竟追了上来,兰佩听着耳畔紧追不舍的马蹄声,如若被小鬼缠身,心中一阵烦躁,再见地上的影子,呼衍乐的鞭子如同一条细长黑蛇,扭动着身躯就要朝她袭来。

    看来她拿鞭子抽人有瘾。

    兰佩心神一凛,突然毫无征兆地勒停胯下青骢马,骏马发出一声长嘶,抬起前蹄又重重放下,不等呼衍乐反应过来,兰佩迅速调转马头,朝反方向奔去。

    原本距离兰佩只有半个马身的呼延乐,正挥着手里的马鞭,意欲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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