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好大喜功,浪得虚名而又虚有其表,心神浮躁似江中浮萍、水中芦苇,又如何苦练根基?”

    “口快心直而似山中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不思修身养性静悟,如何尽得刀法精妙之处?即使练成杨家刀法,也是一个大祸害!”

    “……”

    拓拔绍忍不住点头,旋即左手一扬,招呼杨秀水道:“大燕国的‘阉人之威’,你家大哥说的极是啊!”

    “在本大王幼时,魏国天王就把本大王放在野猪堆里。似你这一副德性,早都被野猪吃几回了!”

    “……”

    拓拔绍说的也是事实,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要有血性,必定得从小养成。不然,性子软绵绵的像一个女子,与眼下的杨秀水何异?

    杨秀水腰刀一旋,指住拓拔绍的鼻子,疾声大骂道:“埋汰旮旯,你闭嘴,现在不关你的事!……”

    拓拔绍一时觉得杨秀水还没脱去儿时的童雉,与这样的人争长道短,还真有辱“拓拔大王”之名。

    况且,这一次本就不是为打架而来。要是为打架而来,似杨秀水这样的“阉人之威”,早就在牛角弯刀下死了一千次、一万次。

    不过,眼下这事越来越有趣,事态发展也越来越不同于常理,一时也搞不清楚杨秀水是怎么想的。

    像杨秀水抢亲不成,怨大哥;刀法技不如人,也怨大哥!看来,这世间当大哥的也还真是碍事。

    不过,拓拔绍眉头一皱,突然静下心来好生的想一想,也好似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拓拔绍也不是嫡长子,要是拓拔绍也是嫡长子的话,待魏国天王百年之后,“拓拔大王”之名,直接就可以变成“拓拔天王”之名。

    虽然“拓拔大王”与“拓拔天王”只有一字之差,但是这在中间,确实就隔着一个大哥、一个嫡长子。

    只要有大哥在,一字之差就是永远也逾越不过的一道鸿沟!

    “大”与“天”之间,多少就是那么“一”笔,要是能左右这一笔,“大王”变“天王”不是指日可待吗?

    拓拔绍突然觉得,好像是将心比心开悟了!男子汉建功立业,本就天经地义;男子汉血气方刚,有血性才能征服更多的人心与国土。

    眼下,是该拜谢杨秀水吗?

    况且,孟婆江北之地的乡民都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确实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好生想一想了。

    圣人说的极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此一来,远虑与近忧之别也都寻着了,差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只要运筹帷幄得当,“八大天王”并世争雄之势,终将入拓拔绍一人之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才是“拓拔大王”的尽头。

    想一想,都是美滋滋的!

    况且,孟婆江南、江北的世人都知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