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再次恢复知觉,还没睁眼便感到喉咙处火辣辣的,头也晕乎乎的,难受的不行。

    鼻尖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谈不上难闻,甚至还叫人心安,苏茵就着这股中药味,慢慢的接收着大脑里原身残留的记忆。

    小姑娘十六岁的记忆,很快就看完了。

    苏茵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她所处的时空,局势动荡,金朝,这个由少数民族进主中原,建立的封建王朝,刚被掀翻不久,民国初成立不久。

    同样都是民国,但是想到记忆里历朝历代的名人,还有现在的当政者,没有一个是苏茵所知的,但是这里也叫民国,甚至这个国家所处的情况,也和苏茵知道的那个民国很相似,海外国家联合入侵,军阀各立,领土大片大片被侵吞,国家风雨飘零,日薄西山,国人朝不保夕。

    再想到原主家里的情况,苏茵想要当条咸鱼的梦想还来还有待实现。

    苏茵睁开眼,映入眼前的便是,架子床上方装楣板上精致的镂空花纹,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做工极佳。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张床是原主出生后,家中祖母特意托人寻了上好的梨花木,请了经年的老师傅,花了三年的时间,为自己的乖孙女精心打造的。

    从这里也可以看的出来,苏家对这个孙女的疼爱和看重。只是可惜了,原主年纪轻轻,一时想不开竟然选择了轻生,到了下面不知道要怎么被疼爱她的祖父祖母责备。

    而边上一直守着女儿的黎怡乐,在女儿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只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想要责骂,但那里又舍的。

    这孩子从小被公婆捧在手里长大,平常不小心碰掉一点油皮,哪怕是公公那样严肃的人,都少不了围着紧张的不行。在这个家里,吃过最大的苦头,就是背书写字,受过最大的委屈,就是被那个没有良心的爹丢下。

    也许也是因为当初那人说的那些话,这孩子才会因为严家派人来退亲,便钻了牛角尖,想不开,偷偷的上吊,她到现在都不敢回想女儿那张泛白的脸,幸好救了过来,要是真的...她也不想活了。

    当下便后怕的不行,两只手下意思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气,苏茵转头看过去,便见床边坐着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妇女,头发向后梳成圆髻,露出饱满的额头,白冷皮,眉眼俊俏,五官大气,虽然两眼有些轻微的红肿,但却不影响她的颜色,插着根色泽透亮的翡翠发簪,耳上带着绿色翡翠耳珰,上着一件藏青色的锦棉对襟上衣,下面配条月白打裥长裙(就是百褶裙)。

    这会儿正疼惜的看着她,这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盛满的心疼和担忧,苏茵心里不由升起一阵酸涩。

    苏茵很快平静下来,张嘴用嘶哑的声音道:“水...渴..”

    因为受伤,一说话嗓子火辣辣的不说,声音还嘶哑刺耳。

    她这一动,可把黎怡乐吓了一跳,忙迭声道:“好好好,快别说话,大夫说了,这次可是遭了大罪了,嗓子也得好好养一样,这些天能不说话就别说。”

    说完,又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塞了两个引枕垫在苏茵的背后,这才往屋子中间的圆桌上倒了小半杯水,一边对着屋外喊道:“张妈。”

    只见门外一个四十来岁的,穿着身深蓝色大褂,梳着条长长大辫的妇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大姐儿醒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谢谢佛祖保佑。”

    进来这人正是张妈,她是黎怡乐的奶姐,当初跟着黎怡乐嫁到苏家来的,后来嫁给府里的管事,生了四个儿子,最小的那个年岁和苏茵差不多,小时候还奶过苏茵一段时间,这会儿看着苏茵好了,高兴的不行。

    现在,大姐儿就是他们这一大家子的命,大姐儿要是有个万一,那么这个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