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熊脸上满是惊喜过望的神色,呵呵傻笑着,沉吼出声,“主上给我什么司职,我就做什么!”

    “唔……”瞥了一眼呼延,罴稍作沉吟,才闷雷般吼道:“我分管有建筑司、豢兽司和狩猎司,建筑司的瓯兀也该去养老了,你就接替他的司职吧!”

    “拿上我的司牌,让呲溯带你去瓯兀住的地方,熟悉完再回来,把司牌还给我。”

    呼延单膝跪地,沉吼道:“是!”

    吩咐完毕,罴咆哮一声,把一块玉牌子扔到呼延眼前,又是一巴掌重拍在呼延肩头,把他打得歪斜过去,这才心满意足,昂扬返回门内,那石玉门再次隆隆作响,关得严实。

    那石门即使关严,亦会留下一道粗有熊指的缝隙。极少有谁注意到这一点瑕疵,即便注意到了,也无熊在意。

    这缝隙对呼延却至关重要,若非之前倏忽见到一道黑影、两点碧光一闪而逝,呼延断不会做出如此狂妄之举。如今看来,竟是被他揣测精准,姿态狂妄,结局却好到出乎呼延自己的意料。

    “建筑司?”

    回想到罴的安排,呼延登时升起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其他司或许不熟,但建筑司呼延哪会忘却!

    他本就是建筑司的监工,头顶兹慎自然是建筑司的舍监,而那高高在上的薯莨,正是建筑司的监守。

    “如此说来,我日后便是薯莨的上司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生际遇,就是如此诡谲莫测。这般想着,呼延心底竟升起几分惬意,几分得意,甚或还有几分阴冷。

    “喂!熊崽!走吧!”待罴走回门内,四头守卫黑熊站起身来,那呲溯目光闪烁,沉默片刻,忽然朝呼延怒吼起来。

    呼延拿起身前的玉牌,嗤笑一声,走到呲溯身边,和他冷冷对视,压低声调沉吼道:“让你再得意几年,等十年之后,我会先把你那对灰毛耳朵扯下来,然后再打死你!”

    “熊崽子!”呲溯咆哮一声,转身朝前走去,冷笑沉吼道:“等你能活到那时候,再说这样的大话吧!”

    他转身的刹那,倏忽伸手再次捏住呼延的脖颈,勒得呼延几乎窒息,双目瞪圆充血。他单臂将呼延提得离地两米,隆隆狂笑,就这般提着呼延拔腿狂奔。

    “熊崽子!就算罴少主保你十年,我也要你牢牢记得今天的屈辱,十年以后,我会把你撕成一条一条的碎肉!让你知道今天犯了多大的错!”

    呲溯咆哮着,一面单臂高提起呼延,沿着斯瓦匹剌家的石墙向前狂奔,一息之间跑出数十里。前面出现几座并排的石房,边角勾勒着古朴花纹,比呼延原本所住的石房似要精致出不少。

    到达此处,呲溯在某座石房伫足,将呼延随手抛在屋前,放声咆哮道:“老瓯兀,接替你司职的熊崽子来啦!”

    咆哮出这句话,呲溯瞥见呼延正咳嗽得厉害,他闷哼一声,一口浓痰呸在呼延脸上,便不再停留,转身朝来处倏忽远去。

    石房的门户颤颤滑开,里面也传出重重的咳嗽声,一个巍峨的熊躯缓缓走出,呼延抬头望去,一时竟也没能认出,这头黑熊究竟是在工地常见的三头黑熊中的哪一头。

    这倒无关紧要,他仅需知道这是一头即将养老的黑熊,名叫瓯兀就够了。

    “来接替我司职的战熊……”瓯兀瞥了眼呼延,此时的声音听上去果然有几分苍老,显得颤颤巍巍,“你叫什么?有司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