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两情相悦也罢了,要都是与虎谋皮甚至各取所需的心思……”

    皇帝自嘲地笑了笑,“西南战事离大捷不远,辽王那边却蠢蠢欲动,没首辅在朝堂运筹帷幄,震慑四方,我也离禅位自尽的日子不远了。”

    这心腹只精通一两样本领,行事有些一根儿筋,可贵的是绝对的忠心,她也就愿意跟她说几句心里话。

    杨锦瑟斟酌着道:“但是,您可以见一见唐攸宁,大不了纡尊降贵一次,和她推心置腹。”

    皇帝轻轻蹙眉,“她的心结是钟离远,那是我能解开的?钟离远又怎么可能允许她用他处境跟我谈条件?这从不是我能向谁低头的事儿。”

    杨锦瑟嗫嚅着,“但是,关乎她的事,可不只三五人知情。您有耐心等,不伤她分毫,别人却未必。”

    “那是她自作自受。”皇帝摆了摆手,“眼前的事千头万绪,我还是那句话,先观望一阵。看清楚萧兰业的心思,我才能有所准备。”

    唐攸宁没秉承宅子原主的雅好,兰园里面没有兰花,错落有致的植着的,全是茉莉、月季、翠竹、松树等容易照看的花草树木。

    回来之后,仆人行事仍旧井然有序,很快归置好箱笼。

    跟过来的内院仆人的差事,本就给她们留好了位置、收拾了住处,筱霜晚玉三下两下就安排妥当。

    仆妇们各个笑逐颜开。对她们来说,所在的宅邸更宽阔雅致,住处更舒适整洁,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顾家长期充斥着的紧张沉闷,氛围轻松自在。

    唐攸宁在外书房,把周全、刘福正式引见给外院有头有脸的人。

    周全从头到尾就是为唐攸宁办事,待得接手顾文季那笔产,继续做大管事。

    刘福是至孝之人,寡母病重时,请了几位名医,结果只是耗尽了积蓄。

    机缘巧合之下,唐攸宁被晚玉哄劝着出手帮衬,有了他母亲逐日痊愈。

    刘全对唐攸宁从感激之情一步步到了忠心耿耿。

    他擅写算,行事圆滑,对京城官场很多门第都有个浅显的了解。

    账房不缺人,回事处却因唐攸宁以前只是偶尔回来小住,少有人情往来,只有小猫三两只,于是刘全顺理成章地成为回事处一等管事。

    唐攸宁起身,放下一摞封红,笑道:“让厨房加几道菜,酒窖里的佳酿管够。今儿由着你们胡吃海喝,明儿打起精神当差。”

    一帮大男人齐齐躬身道谢,又哈哈地笑。

    唐攸宁回到内院正屋,打赏了一众仆妇,亦让她们晚间也安心吃喝一番。

    对于她和很多人来说,这一日是新生涯中明确的转折,值得庆贺。

    晚间,唐攸宁和筱霜晚玉一起用饭,分享了一壶陈年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