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熠也有些烦恼。

    他今日突然发现,他对虞荣安的关注给的太多了。

    她离宴时,他竟觉不放心,亲自跟了她出去。须知,事实他本就不用担心,阿暮一早就奉了他命,在暗中盯着虞荣安。

    可他还是去了。

    无关多少目的,他就是想去。

    若非他看见了廖静对荣安的苦求,以及两人交头接耳的密谋,在她遇袭时,他早就出手了。

    可即便如此,在她进了屋后,他也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

    他给了自己一刻钟,若到时间她还不出来,他便打算冲一把了。他甚至已经吩咐了阿暮要准备安排动用潜伏宫中多年的燕北内应了。

    但好在,她每回都有惊无险。

    见她大摇大摆走出屋子,他的一颗心才回落下去。

    当时的他,对自己有几分嫌弃。他筹谋这么久,弄了这么个能作妖的在身边,会不会是自找罪受?以后的他,会不会得经常这么为她胆战心惊不踏实?他是不是得经常担心她哪天就送了小命?然后时不时就得跟在她身后为她善后?

    就如刚刚,他做了什么?

    又爬树?

    他前二十年爬的树都还没这几个月爬的树多!

    他还在宫中穿林走壁!

    只为了带她快速离开,为了给她些踏实感?

    荒谬!

    他那么谨慎,一直都只恐行差踏错,什么时候,竟与她一般鲁莽行事了?

    而这会儿,他为何又开始患得患失?

    她原本就是他原计划里的意外,嫁他,是好,可即便不嫁,也不是就山穷水尽了,他何必这般在意?烦!……

    两人面对面而站。

    一个严肃,一个恼火。

    一个义正辞严,一个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