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方云谏以为他在说领带,毛巾,还有其他无伤大雅的助兴之物。

    他甚至有一点赧然,觉得公共场合,庄晏怎么能够这么肆无忌惮?

    可现在看来,庄晏恐怕远比他想的要肆无忌惮。

    想通此节,方云谏的心开始一点一点下沉。

    他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个疯子。

    庄晏到底计划了‌多少时候?从他手上的锁链来看,加上庄晏此前的话。方云谏无比肯定,他的男友——当然,现在应该是“前男友”了‌——一定是蓄谋已久。

    这个念头,让方云谏浑身发冷。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能够分辨出一点家具轮廓。

    不过这间屋子本身也未有什么“家具”。

    方云谏喉结滚动一下,又想到元旦两人去家具城时庄晏说过的话。

    他的牙关开始打‌颤,一时之间,竟然觉得绝望。

    庄晏到底想做什么?

    方云谏想到了无数无名尸体在荒野被发现的新闻。

    他无法再把过去几个月中与自己温存许多、柔情蜜意的男友与眼下的疯子联系在一起,甚至开始联想更多事情。

    房东真‌的有一个要来海城的侄子吗?

    策划书的泄露,真‌的是李经理做的吗?

    方云谏思绪犹疑,又在视线转到某一点时,险些跳起。

    他看到了屋角处的一片阴影。

    方云谏呼吸困难,耳边一阵“嗡”声,浑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部。

    他面颊滚烫,声音发颤,却还是撑住气势,质问:“你在那里吗?”

    在那里看他惊慌失措、四处摸索,享受捕猎成功的快乐?!

    无人应声。

    方云谏牙关紧咬,浑身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