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年,看到这些人紧着巴着的甚至跑到田地边上游说,下坡村人还很是虚荣,没少为此嘚瑟不已,到得现在却已经烦不胜烦了。

    于是杏花村村民便常常能看到那边的混子二流子,举着镰刀扁担杀气腾腾赶人。

    好笑的不行。

    “墩子,别追了,有时间追那么远,不如多割几把稻子,这是寻机偷懒呢?看把家婆娘给累的!”

    “不,墩子这不像在偷懒,他是想找人打架。们看看,他追人的时候比割稻子可有精气神!”

    “哈哈哈哈!”

    河对岸同样笑声一片。

    脸色黝黑的壮实汉子把手里镰刀横指,“一个个的幸灾乐祸呢?回头老子拖家带口,挨个上们家吃大户去!”

    “什么德性咱还不知道啊?来!家家给管饱!”

    “滚犊子!们家米不定有我家好吃!回头弄两坛子酒,来我家吃!”

    “行,饭菜备好了请上门,咱还能不去?”

    两个村子的闲聊自然也落在周围外来人耳里,借着两边对话的功夫,有人大着胆子往柳家田地望去。

    但见田地里一溜儿的壮汉,穿着庄稼人干活时候穿的粗布短打,隔着老远距离都能看到汉子们挽起的袖子下,坚实的手臂肌肉。

    唯一可惜的就是看不见脸。

    有人甚至还细心的数了数,整片村庄稻田里,就属柳家田地人最多,十来个,是年轻力壮的。想来应该是王爷的护卫之类,干起活来丝毫不比庄稼把式差。

    “,偷懒!没用!”大人小腿高的稻禾里突地冒出个小身板,脖子上挂着个小背兜,两只小短手叉腰,神气活现的怒斥大男人。

    柳玉笙就坐在路边树荫下纳凉,一看到那个小身板冒出来,嘴角便抽了下。

    一早上的,巴豆估计什么都没干,所有时间用来盯着自己老爹了。

    到底多大仇多大怨?

    悄悄捂了眼睛扭过脸,柳玉笙假装看不见。

    免得最后看到小巴豆的下场,于心不忍。

    田里,被指责没用的男人停下割稻子的动作,一手搭在膝盖上慢吞吞抬眼,视线落在小豆丁肚子前的背兜。

    往里面掏了把,掏出一小抓稻穗,一根一根往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