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崇宁冷哼:“出门还须扛梯子?且说由你居处出门,也无须绕到此罢?”

    换来一眼回瞪:“我外出被守门的将士拦回,只得寻你们讲理,却又不许我进这院子,万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

    “买块布而已,”吕崇宁睥她一眼,“也须亲自前往?”

    “那是自然!”女子理直气壮,“难不成你去买?你会挑么?”看其不为所动,转身一脚跨上梯子,“罢了,我知你也是做不得主,便不为难你,就自上去待着,什么时候见你家郎君出来,向他求许即可。”

    “你下来!”吕崇宁情急,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拽下。

    身形不稳险些跌倒,女子露恼:“男女授受不清!你不放手,我便叫了!”

    “你……”一怔,也才意识到自己莽撞,吕崇宁忙松手,咬牙怒瞪之。

    拍拍被他拉过的袖子,女子理理发髻,眸子一转,竟收敛了怒意,嘴角滑出一丝狡色:“你方才之举,说是刻意轻薄不为过罢?想我若告到你家郎君处,会如何?”

    眸光一沉,吕崇宁强压怒气:“你欲如何?”

    “不如何啊!”笑面人作无辜,“只方才之事若被人瞧见,我清誉难保,你总要做些什么以行弥补罢?”

    “信口雌黄!”吕崇宁不忿,“我不过碰了碰你衣袖,何谈毁誉?”

    “你说是拉衣袖,然旁人未必这般想,到时众口铄金,凭你空口白牙,却能说得清?”话是这般,女子倒是不急不臊,且绕他踱半圈:“不过,事也并非定会至那境地,只要……”

    “你究竟欲如何?”吕崇宁不得已让步。

    “好说!”女子一跃到他面前,“你带我出去逛逛,此事,就当全未发生!”

    闭目一叹,吕崇宁无奈:“你可知外间多少人想要你性命?”

    看她一笑无畏:“知道啊!但我在此也会闷死,同样是死,死于安乐,才不枉此生!”拈拈垂到侧颊的青丝,又转乞色:“我也不走远,就去闹市的店铺买两块布,午前定回,那干刺客也不至青天白日当街行凶罢?”

    静默半晌,吕崇宁面无波澜:“回去换身男装,稍作装扮,半个时辰后门前待候。”

    喜色跃上嘴角,女子猛一点头,正要转身,又被彼者唤住,向侧一指:“梯子扛走。”

    半个时辰后。

    李巧儿走到官舍门前便见吕崇宁背身立在门外,知他未曾食言,自是欣悦,心思一动,蹑手蹑脚上前,到其后忽高声:“吕官人!”,便见彼者回眸,却是一脸波澜不惊,“来了?这就走罢。”

    “你……也去?”未尝吓到他已扫兴,孰知他竟还要与自己同行,李巧儿更失望,抱着一丝侥幸,讪笑婉拒:“不必劳烦官人,布庄不远,我快去快回,自不与你添烦。”

    “孰说我是伴你前去?”那人下巴点点阶下一队已整装待发的将士,“吾随他等同去巡视城中,顺路带上你,以防不测。”

    “这许多人?!”李巧儿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