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绝命……”墨白低声道:“便是不得善终。”

    绝命之人,皆是活不过二十五岁,不论以前多么康健,都最终会在二十五岁之前,命丧黄泉。

    有的人是突染大疾,有的人则是死于非命,而司言却俨然是后面一种。

    说这话的时候,墨白是做了被苏子衿驳斥的心理准备,只是,下一刻,就见苏子衿脸色苍白,沉静的问道:“所以,我的梦可是真的?”

    苏子衿强压下心头的思绪,她红唇微微颤抖的这一幕,早已清清楚楚的落到了墨白的眼中。

    “做的是预知梦。”墨白脸上的笑意不再,只严肃道:“虽然本国师不知为何会做预知梦,但却知道……也许与那只鸟儿有关。”

    那只鸟儿……便是七宝了。当初怪老头的事情发生时,墨白也是在现场,那时候他便觉得七宝很是怪异,于是回来的时候,便特意查找了一番书籍。只是后来因着与司言一同去飞剑山庄的事情耽搁了,直到前两日才得重新放注意力放在了七宝的身上。

    “是说七宝?”苏子衿蹙眉,不解道:“可是七宝有什么来历?”

    墨白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我仔细翻阅过典籍,发现整个道玄说里头,并没有这样的鸟儿存在,后来无意之中发现,有一本海图志异上,曾提起过一种鸟,唤作不死鸟。”

    “不死鸟世上罕见,历经千年而不死,知晓天地玄黄,预知来世今生。”顿了顿,墨白便继续道:“曾有人将不死鸟用作占卜,替人算命预知。不过,志异上曾提起过这样的一件事,说是有人将不死鸟放在屋内,同塌而眠,夜半时分,梦见家中家中遭窃,强盗杀死了妻儿与自己。这个梦他做了许多次,也宛若真实一般,于是终于忍受不住,那人在一日清晨,携妻儿离开村庄。一年后,他回乡扫墓,发现村庄早已荒芜一片,整个村子几乎没有活口余下,那颓败的画面,与他梦中无差,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那鸟能带给人以预知的梦境?”苏子衿沉下眸子,想起那几日,确实如今。

    第一次做那噩梦的时候,是司言前往飞剑山庄,她独自一人睡在屋子里,只七宝安安静静在笼子里头打着瞌睡。而第二次再做起那噩梦,便是在药王谷的时候,即使是和司言相拥而眠,苏子衿也做了那样的噩梦,醒来的时候,七宝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窗台前。在那之后,苏子衿便几乎夜夜做着噩梦,重复的梦到一样的可怕场景,而那几次,七宝都在屋内,不曾离去。

    “不错。”墨白微微颔首,沉吟道:“若是没有猜错,手上的那只鸟……当是不死鸟。”

    意外得到一只不死鸟,委实是件奇怪的事情,便是墨白回过头来想着,也忍不住有些惊诧。

    只不过,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如此凑巧,如此不可思议。

    墨白的话一出,苏子衿便不由沉默了下来。好半晌,她才看向墨白,忽然道:“可算的出阿言遭遇了什么事情?”

    言下之意,便是她想逆天改命,救下司言。毕竟那梦虽是预知梦,但却没有涉及究竟是什么事情,只隐约之中,她看见很多人抬着司言……这样的概念太过模糊,模糊到她几乎不知所为何事。

    苏子衿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认真,即便那媚骨楚楚的脸容很是诱人,可神色之间却是有不可亵渎的执拗。

    摇了摇头,墨白沉声道:“苏子衿,逆天改命,不能做!”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去做。

    “为何?”苏子衿闻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素来从容的眸底,有疯狂之色溢出:“国师大人或许不知道,阿言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样的苏子衿,是墨白不曾见过的,她固执而冷静,疯狂却也魅惑,宛若夜之妖姬一般,叫人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

    “做了几个梦,没有一个是能够预知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墨白看向苏子衿,眉眼很沉:“可知那样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