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华从腰间摸出白瓷瓶,递到宓乌手中,“你吃一颗就香了。”

    “一瓶都给我?”宓乌攥着瓶子,晃了晃,听声音里头还有好几颗。

    赵荣华见他模样欢喜,便愈发沉下心来,她知道宓乌是个医痴,喜爱研究偏门别类的药方,而这药丸,只有她能调配出来。

    “乌沉香,姜黄还有杏花...乌沉香你入了多少量,是不是还加了紫花地丁?”

    果然,宓乌很快开始琢磨配方,他舌头抵着药丸,巴巴的看向赵荣华。

    等的就是这一刻,赵荣华指着对面,笃定道,“我想去小厨房,你帮我。”

    宓乌收起瓶子,三两步翻身爬上窗牖,扭头哼哼,“我自己也能试出来。”

    人走后,赵荣华跌坐到柴火堆上,她已经没有力气跑了,外头天寒地冻,内里饥肠辘辘,浑身更是没有一丝热乎气。

    就要撑不住了。

    她希望宓乌的耐心差一点,这样,她等待的时间不会那般漫长难捱。

    雪密密匝匝下到半夜,昏黄的灯笼被风吹得呜呜作响.

    赵荣华不敢睡,就在柴房里不停地跺脚跑动,跑累了,就靠着墙壁狂念诗文,人冷的时候,容易犯困,她怕自己熬不住,两只手对起来“呱呱”拍打,拍的掌心麻木,脑子里都是嗡嗡声。

    后半夜她窝在墙角,扯了柴草盖在身上,本想眯一会,却不小心睡沉过去。

    “她招惹的姚鸿,凭什么要我们整个赵家跟着遭殃!让她去死好了,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锦儿!”

    “我说的不对吗?平日里祖母就宠着她,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送,她呢?她怎么报答我们赵家的,一脸狐媚子相,少不了跟她那个早死的娘一个德行。”

    “她还有什么脸活着!”

    睡梦中的赵荣华,眉心蹙成尖儿,她把自己抱得紧紧地,像只被遗弃的猫。

    “华儿,你娘的牌位,总要你做些什么,我才好寻个由头,迁到赵家祠堂。”

    祖母的脸因保养得当而鲜少皱纹,只是她素日不苟言笑,总让赵荣华生出敬畏之心,不敢过于亲近。

    “赵家不能倒,好容易经营起来的一切不能毁在我的手上。

    天底下的男人,多半都是看脸的,姚鸿如此,容二亦是如此。他年岁与你差不多,尚未婚娶,正是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时候...

    哪怕从侍妾做起,凭着你的聪颖与美色,何愁没有前途,容二再偏执,也还是个男人,但凡男人,就逃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