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降低他的警惕,终于等到了今天的机会。

    嬷嬷们按照静德的吩咐,先后将两个人装进了麻袋,两个粗壮的男人走上前,他们是每日来给府上送菜的伙计,出入府邸并不引人注目,他们一人扛起一麻袋,小跑着轻快运上了马车。

    庭院中,静德沉默站立着。

    入了冬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似乎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无根的风拔地而起,卷起她翩然的衣袖。

    她慢慢的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令牌呈椭圆形,通身是玄铁打造,金边仔细包裹,其上刻着影一字。

    她深吸口气,目视前方,像是做了个无法回头的决定,冲着灰蒙蒙的天、空荡荡的院子下发号令:“所有影卫听令!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准告诉相爷!们平日里是替他办事,可们不要忘记了,谁才是们真正的主子!是谁一手挑选培养训练们!是谁掌握着们的生死与前途!”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大步离开,外人前再如何强大,一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她迅速虚脱下来。

    她的手频繁的颤抖着,于是她慢吞吞的挪到了床边,沉沉的坐了上去。

    该来的总会来。

    或许从今日起,她将长久的无法得到他的原谅。

    时间缓慢的流逝,对她来说,眼下的每一刻都异常煎,她颓然的靠在床边,等待着迟来的审判。

    临近黄昏时分,嬷嬷轻手轻脚推开了门,说道:“相爷约莫在一刻钟之后到家。”

    “我知道了。”她声若游丝,被嬷嬷搀扶起来,腿软的险些要跌倒,嬷嬷赶紧扶住她,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他怎么这时才回来?”

    陆宗承本该早点回来的,他陪着顾雨晴逛完了棠园,两个人随后一并出了皇宫。

    顾雨晴称自己的马车先回去了,恳请他捎她一程,在路上她又要买别的胭脂水粉,所以就耽搁了。

    他一回到府上,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先去了娇娇那里,发现她不在别院,询问下人都说不知道。

    “不知道?”陆宗承淡淡的问。

    他起了疑心,没说什么,径直往云意的院子里去,这次不仅云意不见了,流烟都不见踪影。

    陆宗承笑出了声,他的反应让管家不敢开口,他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可老夫人交代过,他不敢多说,恨不得把头埋地下。

    “人呢?”他没指名道姓,管家却浑身一颤,下意识回答道:“老奴…老奴不知!”

    陆宗承直接提步,像一阵风的经过他身边,等半天了他才边叫着边追上去:“相爷!”

    他没去找静德,两个大活人大白天的不见了,下人们每个都在装傻,还能猜不出来是谁干的?

    既然是她做的,他跑去质问,又能问出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