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道看的胆战心惊,坐下来后淡淡的开口:“容修。”

    “父亲。”

    “回京城吧。”他说:“云儿这边继续派人找着,再到处贴满寻人启事,有线索的通通重赏,她不在身边,还有小轻舟,总不能让他一直都缺失父母的爱吧?”

    容修叹了口气,看着湖面,久久不发一言。

    云守道见状,继续劝说:“轻舟自出生开始,就没有过过安稳的日子,他现在约莫也一岁多了,父亲倒也不是让一直待在京城,只是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了,轻舟在陆宗承那处养着,总不是长久之计,小孩子再大一点,不和他多接触,多少是会生分的,这在以后漫长的成长过程中,是无法弥补的事情。况且,云儿如果安然无恙,醒过来第一件事,应该也是去找或者找小轻舟。”

    他说的很有道理,又是容修心中所思虑纠结的,他无疑是悄然推了他一把。

    在滨州待了两天之后,容修让崔明磊收拾行李,终于要打道回府。

    崔明磊心情复杂,既有一种解脱出来的痛快,又有一种心疼难过的遗憾。

    他不清楚,容修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做的这个决定。

    马车在路上行进了半个月,终于到了京城。

    容竞立刻让人来亲自迎接,直接把人迎进了宫里,看着神态自若坐着的男人,容竞心中说不出的不适感。

    他抿了抿唇,招呼着人上茶,堪堪压下心中的异样,只是开口道:“丞相能够回来帮我,实在是太好了。”

    在容修“借”给他皇位之后,他没多久就册封容修为左丞相,原来的左丞相前段时间病逝了,没人顶上来,恰好就用来收买他。

    只不过收买的效果不怎么好便是了。

    容竞自嘲的笑了笑,说来也觉得自己蠢,他的皇位还是人家给的,再送个丞相位置,他能放在眼里才怪。

    愚蠢的事情做都做了,他必须得坦荡,不然才更让人笑话。

    容修瞥了他一眼,眼中浮现出不耐烦,自从那一仗之后,他越发懒的敷衍,所有的嚣张和狂妄都不加掩饰,所有经历过的事情,让他想了太多。

    迁就别人做什么?达到别人满意做什么?世人都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活着,可曾有谁在乎过他的真正感受?

    他们利用他,伤害他,剥夺他的最爱,还要连同他的命和灵魂一起都索取。

    人人都如此待他,他只管自己活得畅快惬意便可以,何必管别人自不自在,满不满意?

    谁爱满意谁满意,谁爱不满谁不满,管他屁事?

    那些循规蹈矩的礼仪,在他眼里看来,纯粹就是笑话,实在惹恼了他,揭竿而起废了那些旧东西又不是不可以。

    “有什么事说?我有些累了。”他淡淡的道,没有用敬语,偏偏气场强大,愣是压的容竞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