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宣你回京,还让赛华佗前辈随行。”思柔幽幽的说道,犹豫片刻,她又道,“相公,太后会不会还是不想放过你?”

    陈煦沉吟半晌,他摇了摇头,太后当年尚且没能弄死她,何况此时此刻?

    大燕是法治社会,当然,皇权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正统皇帝宣诏,谁人胆敢阻挠?田大人得知思柔公主驾到,早做好了接驾的准备,甚至于住所都已准备妥当,闻听陛下急招陈煦进京,岂有不从之理?

    “田大人,陈某待罪之身,你看需不需要戴上镣铐什么的?”

    与思柔公主久别重逢,陈煦心情格外舒畅,他半开玩笑的对府尹大人说道。

    田大人惶恐,连声说不敢。陈煦在大牢里“度假”,田大人早有耳闻,他也是心思剔透之辈,陈煦只要不干杀官造反的勾当,那就随他去吧。

    思柔长公主与陈煦的关系,大燕谁人不知?今次由她亲自南下,这何异于将一株超大号风向标立在了百官眼底?

    至于孟大人,皇帝没说放人,也没提不放人,只是赐下画轴一卷由思柔公主交到他的手中。画轴上画得一棵松,高耸入云,旁边题一行小字:森森如千丈之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也。

    田大人看完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画轴有没有艺术价值,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看到的是画轴背后陛下的深意:孟大人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然后,田大人又犯了难,他有点不知道如何处置孟大人?继续关押,不妥;可圣上也没让放人啊。

    这府尹,当的忒憋屈。

    田大人左右为难,他求助于陈煦,陈煦却顾左右而言他,“田大人,日已过午,公主舟车劳顿,需要休息,陈某告辞了。”

    陈煦扶思柔公主她们上了马车,他亲自赶车朝长干里陈府的方向走去。

    田大人忙道,“陈…陈公子,行宫不在那……”

    “不用了……”

    陈煦的声音遥遥的传来,田大人懊恼的想这不合规矩啊。

    转了半晌腰子,田大人终于想到了如何安置孟大人——府衙的后院当然不能住,他亲自安排包下了一家客栈权作栖身之所,接着委婉的告诉孟大人,尽量少出门,这样他面子上也好交代一些。

    陈煦安置了禁军的兄弟以及随行的宫娥太监,带思柔公主一行人迈进了家门。

    “姑爷,你…你怎么出来了。”

    金鼓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煦,陈煦笑骂道,“我怎么就不能出来?来见过思柔公主。”

    思柔公主?金鼓看到被自家小姐及斗儿小姐簇拥着的宫装丽人,他纳头便拜。

    “免礼!”

    听到思柔公主的声音,金鼓甚至感觉浑身骨头都酥了,待他看到被盈盈他们抢了差事而一脸幽怨的秋霜、冬雪,眼睛又一次变得溜圆,这是眼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