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撬得起劲,大门嘀嘀嘀连续响了起来,咔哒一声,开了。

    栾游连忙退到一边,手持锥金,愣愣地看着一个背着大帆布袋的老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瞥了她一眼,皱眉道:“阿银,你怎么上来了?”

    栾游:......我应该下哪儿去?

    他看起来挺老的,又老又不修边幅。头发胡子花白,嘴唇干裂,额头眼角皱纹深深,穿着肮脏的夹克和工装裤,一双大头鞋的边边都炸开了。

    可是,五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影子,就是照片上那个帅气的抱娃男。

    他关上门,撂下沉重的帆布袋,又不满地看了栾游一眼,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栾游结结巴巴:“啊...那个谁来了,我听见枪声,就上来看看。”

    “妈的!阴魂不散的强盗!幸好老子找到了有用的东西。”老男人出口成脏,骂完就往淋浴间走。走了两步又回头,从帆布袋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递给栾游:“喏,你要的,跑遍了整个星废场就找到这一株,拿下去吧。”

    “谢谢。”栾游下意识地道谢,接过铁皮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块泥土,泥土上有......一根草。

    老男人奇怪地望着她:“你说什么?谢谢?”

    不然呢?“呃......我是说我太喜欢这个了。”

    老男人嗤笑着摇摇头,脱掉夹克,甩开鞋子走进淋浴间。

    栾游捧着盒子呆站原地,一根草,要跑遍整个什么场的去找,这里环境得恶劣到什么程度啊?怪不得外面飞沙走石的,怪不得空气里一丝灵气都没有,怪不得淋浴间的水像小鸡尿尿一样滴滴答答......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点心虚,这几天饿了吃巧克力棒,渴了就喝淋浴间里的水,一天洗一个澡,因为水太小,一个澡至少也要洗上半个钟,倒是真没亏待自己。可如果是在水资源极度缺乏的大环境下,她这么做罪过可就太大了。

    老男人洗澡巨快,一分多钟就甩着头发出来了,一件原本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衬衣现在...还是看不出颜色,灰蒙蒙的。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下去安置你的宝贝吗?”

    栾游讪讪:“我,我等你一起。”

    在这间屋子呆了十一天,上下左右全翻了个遍,栾游不知道哪里藏有能下去的地方,直到老男人从帆布袋里拿了些东西,把床前的地板抠了起来。

    房子有个与上层同等面积的地下室,也可以叫储藏间,或者工作室。一张大大的方台占掉了一半面积,台上的东西五花八门,各种零件,焊接枪,电路板,半成型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物体。一侧靠墙的地方放置了一排四个玻璃箱,里面连接着不明管道和灯,三个有土,一个有水。但水土里都没有任何动植物的踪迹。

    另一侧墙则挂着很多工具,墙角还有一箱巧克力棒和几瓶净水。

    老男人吃了一根,很快投入到台子上未完成的工作中去,戴上面罩,把焊枪使得滋滋作响。栾游拿着铁盒不知所措,偷瞄了半晌,决定把珍贵的小草放进其中一个看起来干净些的玻璃箱里,努力给它摆了个造型,然后继续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老男人也不管她,自顾干自己的,焊完了又戴起头灯做起精细活儿,直忙了好几个小时,栾游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