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中所有的权利都在大夫人手上,除了她自己身边这两个从娘家带来的人,其他的人她连差使都差使不动,这么多年,她也就能管管自己的院子。

    这时,李妈妈忽然一脸犹豫地看了吴姨娘一眼,想说些什么又一脸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

    吴姨娘原本心里便烦,见她这幅样子便更是烦躁了,“李妈妈,你跟了我二十多年了,有什么话跟我还不好说的?”

    “奴婢也是今日无意中听来的传闻,昨日奴婢不是与夫人请了一天假回老家吗?奴婢遇上一个人,听说了一个消息……”李妈妈说着忍不住顿了一下,随即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见外面没人,这才关上大门又走回来。

    李妈妈可是她的陪嫁,这么多年吴姨娘从未见过她如此,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妈妈,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郑重其事?”

    李妈妈未答,直接走上前凑到吴姨娘低声耳边说了一句。

    “砰”地一声,吴姨娘惊得手上的茶杯都摔到了地上,甚至她都差点都椅子上摔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神来,随后一股狂喜慢慢从她心底涌了上来,她紧紧地抓住李妈妈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妈妈,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妈妈对吴姨娘这幅又慌又喜的样子那是深有体会,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心情。

    听到吴姨娘的问话,她倒是没什么隐瞒,将她上午的所见所闻一一细说了一遍。

    说来也是巧,原是因为她外甥女昨日出嫁,她才请假去了她大姐家喝喜酒,因着她一直在府里当差,连她外甥女嫁的什么人家都不甚清楚。

    她外甥女嫁的那户人家知道后,晓得她在侯府当差,为了巴结她,特意带她去自家喝了顿酒认了认门。

    谁知就在那遇到了当初给大夫人接生的那稳婆的外孙女,她竟然与男方家是亲戚!

    听男方家的人说她早十几年便嫁到外地去了,也是这两年才回来,说着说着便说起了她家接生的本事,说她家可是世传的稳婆,手艺没的说。

    就是可惜她外家不知为何突然就没了,就剩她一个人,因为早早地去了外地,这才独活了下来。

    后来席间酒喝多了,那人迷迷糊糊地念叨着以前的事,说她外家以前还去给京里的大户人家接生过,也是什么侯府,叫什么昌什么平的……

    乡下人家对京里的这些高门的名字都搞不太清楚,听她这么说,便有人来问李妈妈,这侯府与她当差的那侯府可是一家?

    李妈妈当时心里立马便咯噔了一下,立马便岔开了话道:“这京里那么多侯府,名字类似的多了去了,都是什么长啊平啊宁啊的,这几个字吉利嘛!人家大户人家也喜欢取了好彩头。”

    乡下人家也不是真的好奇这接生的事,他们主要是对这些高门生活感兴趣,所以当李妈妈用那些豪门八卦岔开的时候,很快便没人关注那些事了。

    但李妈妈却不知为何对那人说的话很是上心,等得了空便悄悄地将人带到了没人的角落,低声询问着她刚刚说的事。

    所幸她如今喝醉了酒,基本是问什么答什么。

    “十七年前,我外家被请了去京里接生,她可是我们这四里八乡手艺最好的稳婆,所以也没有多想,原以为这就是一件赚钱的好差事,谁知她去了就没有回来,还累的一家都没了性命……”

    那人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咒骂着这些贵人,李妈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过了一会儿,见没人注意,这才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外家怎么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