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换做你在满太守的位子上,你又会怎么做?”

    邓稷斩钉截铁道:“郎陵长横征暴敛,已触犯律法,若不追究,则律令再无任何威慑力,于曹公大业有亏。”

    这时候,典韦和满宠也留意到了曹朋和邓稷的对话。

    典韦顿时笑逐颜开,看了满宠一眼,似乎是在说:你这家伙的胆子已经变小了,连个白身都比不得。

    哪知,邓稷又道:“然则谏议大夫虽举荐郎陵长,却与郎陵长毫无关联。于私,谏议大夫身为曹公族弟,代表着曹公的颜面。满太守早先在许都就曾削过谏议大夫的颜面,若再有动作,势必会遭受曹公族人不满。若如此,满太守就会陷入窘境,恐怕是很难在许都立足。

    于公,谏议大夫屯兵叶县,责任重大。

    郎陵长的所作所为,与谏议大夫当没有太大的关系。既然如此,又何苦让谏议大夫也牵扯进来呢?毕竟曹公早晚会再次征伐张绣。如果这时候谏议大夫被牵扯进来,只怕会破坏了主公在南阳郡的安排。”

    还是那句话,法不外情与理。

    邓稷这一番话,正说到了满宠的心坎上,不由得轻轻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满宠突然发问。

    邓稷连忙站起来,态度却显得不卑不亢,正色道:“学生邓稷,原本是棘阳县佐史。因得罪了荆襄权贵,不得已随家翁举家逃离……幸得典叔父帮助,所以才会前往许都安置家业。”

    “得罪了豪门?哪家豪门?”

    “江夏黄氏……”

    满宠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对世族没好感,对邓稷这种寒门士子,更看重几分。

    “邓稷,我问你!”满宠犹豫了一下,沉声道:“若你来处置此事,又会从何处着手呢?”

    “只问犯官,何需追责?”

    “呃?”

    “郎陵长成尧原本是舞阴县县令,当年在舞阴时,就以贪鄙而著称。他几乎一手垄断了中阳山的商路,令其族弟肆意妄为,百姓怨声载道……如今到了郎陵,他所作所为皆为个人主意。成尧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所以做出什么事,就必须要承担什么罪责,此天经地义。

    若学生处置此事,当取成尧首级……而后以守土不利之名,淡化其私设关卡的罪名。如此一来,即可以还百姓朗朗乾坤,严肃我大汉律法,又不至于将谏议大夫牵扯其中,使其可安心坐镇叶县,为主公效力。总之,成尧不可不罚,但却未必一定要以私设关卡之名责罚。”

    人,要会变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