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不比陆上,若是落了下风,不是被围杀就是跳入海中葬身鱼腹,在没有十足把握前,他绝对不会让陆逊冒这个险。

    陆逊明白景玥的谨慎顾虑所在,遂默不作声,重新看向窗格。

    他试图通过捕捉裴宣和山田信一细微的声音,来确定他们所在的方位。正听声辨位着,忽有一名黑衣人走到了窗前。

    景玥忙将陆逊扯过,一个闪身藏到了帆布后。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开窗干甚么?”

    那黑衣人将窗子推开,来回朝四周望了望,尔后道:“没甚么?适才瞧见栀杆上似是站了个人兴许是我眼花了。”

    透过船帆与栀栏间的缝

    隙,陆逊侧身朝黑衣人打量,目光落到黑衣人的手背时,他瞳孔骤缩,瞬间便将右手的清风剑攥紧了。

    从屋里投射出的烛光,照在那名黑衣人手背上,赫然显现出一枚火焰印记。

    这是祆月教教徒的印记。

    景玥也注意到了火焰痕迹,他皱了眉峰,眸子晦暗不明。

    那位黑衣人将窗扇重新阖上,回头朝里头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如今是奉命秘密护送陆家二长老北上,若是教人发现了,麻烦就大了。”

    这话一出,陆逊三人脸色具是一变,又听一个男人骂骂咧咧道:“真是晦气,怎么船就在海上碰着了风暴?若不是二哥眼尖,瞧见了这艘船,咱们不知要抱着木板飘到什么地方去。”

    这赫然是陆家五长老陆屹的声音。

    陆峋端坐在席上,面前绑着裴宣、山田信一和山田中村,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并不去看被点了哑穴的三人,只轻描淡写地问:“船上的活物都搜完了么?”

    陆屹道:“前舱找完了,刚派了教徒去侧舱找。”

    陆峋略一点头,“嗯,都找仔细了,莫要漏掉任何一个活口,今夜见过咱们的人都得死。”

    正说着,有祆月教教徒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手里提着床褥和几件衣裳,“二长老,侧舱有三间住了人。”

    “住了人你捉人啊?拿床褥来干甚?”陆屹一拍桌案呵斥道。

    那教徒抿了抿嘴唇,犹豫着说道:“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属下没找到人不过床褥还有余温,估计跑不了多远,咱们的人守着船后吊着的小艇,他们逃不出这艘船。”

    “废物!”静坐在一旁的陆峋将茶盏摔到了地上,他眼睛阴骘,将牙齿咬得咯嘣直响,“如今我们连侧舱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你怎知他们没驾着小船逃走?只要放走一个,消息就很有可能泄露出去,到时候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满屋子教徒瞬间跪倒,不发一言。

    陆峋站起,绕到桌前,抬脚将提着床褥的教徒踹翻在地,“跪在这里干甚么?还不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