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队伍被打乱,后边的辽东军很快便围了上去,陆逊将五千将军分出一千名,专门保护城中百姓前往长白山逍遥派门前避难,自己则率领剩下的四千将士包抄景琸。

    风扯得紧了些,马鸣萧萧,流箭如蝗,寒铁锵飒,温热殷红的血和冰寒苍白的雪混合在一起。

    景琸偏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他回头看了眼不断压上来的辽东军,自己的骑兵已死伤过半。

    “奶奶的!”他低声咒骂,将牙齿咬得咯吱直响,眼神里流露出困兽死斗的凶狠,他猛地抬头,看向了辽东城紧闭南城门,只要想法

    子开了那扇门,自己就有救了。

    南城门外,戎狄王休屠耶率一万戎狄士兵陈列在辽东城的郊野,他优哉游哉地端坐在战车上,看着摇摇欲坠的辽东城。

    东瀛入侵,城中福王叛变,这场好戏他怎么也要来凑个热闹,如今就等着景琸开城门,好教他戎狄王朝在辽东也分一杯羹。

    努尔术身披盔甲,脚底生风地在他面前拜倒:“父皇!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为何福王还不来开城门?东瀛蛮子在东门那边已经进城了!咱们再进不去,到时候就没得抢了!请父皇准许孩儿攻城!”

    “急甚么!”休屠耶扳了脸,训斥儿子,“咱门派往辽东城的密探还未回来,里头到底什么情况不得而知,若是冒然进攻,损失的是我们的兵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你不懂么!”

    努尔术被父亲当着万名将士的面呵斥,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敢说半句违抗的话,只能阴沉着脸,琢磨着进城后要如何抢劫杀人,好发泄这股憋在心头的怨气。

    黑鸦绕城低飞,彤云密布,天很快便暗了下来,蓦地,一道明亮的烟火在空中炸开。

    景琸见状,登时来了精神,这是休屠耶给他的信号,说明城外戎狄军已经到了!他惊喜若狂,大叫一声,挥动铁枪砸向辽东军,“玄铁骑兵听令!开南门放戎狄军进城者,赏城百座,封千户侯!”

    这话一出,原本颓丧着打算投降的玄铁骑兵登时聒噪起来,向后是死,向前也是死,不如拼一把,若是开了城门,往后便是金玉满堂,富埒陶白!

    他们纵马,大吼着冲向辽东军围成的防线,个个都杀红了眼,不管是谁,挥刀只砍。

    很快,辽东军便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景琸大喜,双腿一夹马肚,朝着南城门飞驰而去。

    沈舟也被两三名骑兵绊住了脚,辽东军节节败退。

    陆逊横剑刺入一名骑兵的胸膛,正要抽出清风剑,却被肩胛骨处涌上来的疼痛折磨得没了力气,只这一秒钟的滞涩,他的身后便杀来了另外一位骑兵!

    眼看着那长矛就要刺穿陆逊的后心,沈舟瞳孔骤缩,他大叫,“陆逊——”

    陆逊趴伏在马上不住喘气,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墨发尽数散落,侧颊白得几乎发青,听到沈舟那一声爆呵,他突然来了力气,眼眸一凛,右手撑在马背,快速翻身下马,那枚长矛堪堪划破了他后心的衣衫。

    马儿受了惊,前蹄高高扬起,疯了一般横冲直撞。

    陆逊跌落在地,来不及喘气,他用后背着力,纵身跃起,空手夺下刺来的长矛,五指变掌为抓,直直朝着那位骑兵的头顶抓落,听得皮肉破开的轻响,那名骑兵登时暴毙,陆逊扬手将他的尸体抛了出去,自己则稳当地落在马上。

    “沈舟,将弓弩给我!”陆逊一拉缰绳,回头对沈舟道。

    沈舟答应一声,他不假思索,反手便将弓弩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