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能受得了吗?”巩珍静静地听完,又继续问道。

    “能受得了。”本光明回答得很干脆,“只是一直这么疼,一种没完没了的感觉,心里很魔乱。”

    “很魔乱?”巩珍疑惑道。她知道魔乱的意思就是六神无主心慌意乱的意思,但是这个肺癌患者感觉很魔乱,应该就是疼得无法忍受了吧,影响了他的感受了吧。

    “打点止疼药吧?”本小海像是和止疼药杠上了,他的脑海中只有让老爹不再疼痛的想法。

    “嗯,嗯。”没等巩珍开口,本光明先表了态。

    巩珍看了他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病人应该是很疼痛,只是不愿意承认和说出来罢了。

    “那好吧。”巩珍站了起来,看了看输液瓶里的半瓶液体,“等会我让护士加上点止疼药。”

    “谢谢巩大夫了啊。”本小海将巩珍送出了病房,回头看到姐姐又坐在了病床前抹眼泪。

    “姐,快中午了,你去食堂买点吃的好不好?”本小海看到姐姐的模样,心里也感觉很难受,但他不想让老爹看到他们难受的样子。

    本冬梅有些不满地看看本小海,觉得这个弟弟有时候那么有主意,怎么这会儿却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呢?父亲那么痛苦地躺在床上,他却只想着吃吃吃。

    但是她也怕这个弟弟饿着啊,也就擦干了眼泪,要去食堂买东西。

    她刚走出病房,本小海就跟了出来。听见弟弟的喊声,她才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想想自己刚才的想法,本冬梅不仅有些愧疚,自己怎么什么事情连弟弟都不如呢。

    于是,本小海嘱咐她不要在老爹面前哭的提醒,她也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看来,这个弟弟,是什么都比自己考虑得周到啊。

    “咱爹到底什么病啊?”本冬梅见老爹又吐血了,而且还要打止疼药,心里已经感觉他一定是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病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

    她读书少,接触的人也少,所以她并不能由父亲的吐血联想到肺癌那样的绝症。

    本小海看着姐姐有些红肿的眼睛,犹豫着是不是要把真相告诉她。在他心里,他是不愿意让姐姐感到绝望的。

    “肺结核吗?”这是本冬梅能想到的最严重的的病了。

    “嗯,嗯。”本小海点了点头。可是过了一瞬,他又说道,“比肺结核还要厉害。”

    他是想到父亲已经开始频繁咳血了,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与其到时候让她遭受突然打击,不如现在就告诉她了吧。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那是什么病?”本冬梅像被寒风吹了一下,身体猛然抖了起来,她的声音也颤抖着。

    本小海伸手扶住了姐姐,但是他依旧缓缓吐出“肺癌,绝症”四个字来。

    “肺癌,绝症。”本冬梅喃喃重复道,“就是没法治了?”

    本小海点了点头,用力架住姐姐,他怕她在医院走廊里嚎啕大哭起来。